众老丐大怒,一齐站起身来。铁云忙止住钱尽来道:“你先退下,让龙千钧先!”
钱尽来听命退了下去,龙千钧走上前来,道:“弟子多年来发现,我丐帮世风日下,侠义不举,汪帮主当年定下来的行侠宗旨,如今也成了一句口号。丐帮上上下下的团头丐头,很多如同土匪恶霸一般,不但没有半点侠客的模样,反而对待自家的兄弟们,也如同恶狼一般,动辄砍脚剁手,鞭笞毒打,更有甚者,把弟兄们做成人熊人坛,当作赚钱的工具,真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丐帮当年行侠仗义的作风,都跑到哪儿去啦?当年行侠仗义,顶天立地的侠丐,如今也都死光了吗?”
他声音又大,气力又足,只如炸雷一般,只震得每个人心里砰砰直跳。
铁云一听,正合心意,忙道:“你得好极了!接着!”
龙千钧声如洪钟,继续道:“弟子以为,这一切都是由丐帮多年来的愚人教化所造成的!”
铁云道:“此话怎讲?”
龙千钧道:“多年来,前辈们生怕后人忘记我丐帮的行侠宗旨,便想出一个法子,让后人背帮训,记定论,以便深入人心,使之根深蒂固!这本来是好的,但很多人因此变成了呆子,只会摇头晃脑背帮训帮规,而不知其中真意,更有甚者,只把帮训帮规当作敲门砖、爬云梯,满口行侠仗义,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前不久乾坤上两名弟子为了争馒头,大打出手,出了人命,这便是例子!”
众人一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龙千钧又道:“总部教化弟子,不是死背帮训,便是毒打惩罚,连五六岁的孩子,也逼着背帮规帮训,动辄严加责罚。试想,五六岁的孩子,连相互谦让,相互敬爱的道理尚且还不懂得,便要他们学大人们行侠仗义,做圣人圣贤了!敢问众位兄弟,他们能懂其中真意吗?他们连爬都不会爬,便要他们跑了,飞了,这能教化出真正的侠客来吗?”
铁云道:“你接着。”
龙千钧道:“弟子认为,欲教化丐帮弟子成为真正的侠客,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行!对于四五岁的孩子,只需教他们一些起码的谦让做人之道就行了,让他们懂礼节,知谦让,会进退,待稍大些之后,再教以真正的行侠大义,齐家,治帮,平江湖,由低到高,层层推进,而不能仅仅为了应对选拔,死记硬背,把行侠仗义当成一种旗号,最终背离了先辈们的初衷和我丐帮的行侠大义!”
铁云道:“得好!继续下去!”
龙千钧道:“弟子听帮主在前些日子,让自己的恩师殷老半仙为年轻弟子教授醉拳,弟子深以为然,连连叫绝!古人云:‘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我丐帮之所以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正是因为有了包容之心,包容了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才有此规模,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丐帮不仅可以请武当少林等名门正派来传授武功,宣讲侠义,也可以把我丐帮武学推广于江湖之中,相互取长补短,插缺补漏,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甄子汉听罢,站起身来,冷冷地道:“我听得出来,你的一番所言,句句是冲着本长老来的,本长老的教化之法,在你眼中都是一不值的,毫无可取之处!你不会是想借帮主之手,取甄某而代之吧!”
龙千钧当仁不让,大声道:“弟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对事不对人!甄长老如若愿意让出长老之位,龙某便当仁不让!”
甄子汉冷笑道:“你想让本长老让位,还没那么简单!须得问问我手中的棒子!”
龙千钧毫不示弱,道:“要论棒子,人人手中均有一根,谁高谁低,还真是要问问他们了!”
甄子汉冷笑道:“那好,你若赢了本长老,打狗场便由你来执掌!”便提了棒子,跳入场中,众人见二人要争长老之位。都捏了一把汗,铁云道:“双方点到为止!不可动真!”只听龙千钧道:“甄长老是前辈,弟子礼应让上三招,你老先请吧!”
甄子汉冷哼一声,一招“关门打狗”当头打去。龙千钧叫道:“你有关门计,我有跳墙法!”一招“狗急跳墙”,从甄子汉棒花中跳将出去。甄子汉又一声冷吭,一招“棒打狗腿”,横扫而去,又是一片要棒花扫出。龙千钧不慌不忙,一招“上树避狗”,避开来式。甄子汉见他招法老到,暗暗心惊,叫道:“注意了,这一招是半夜寻狗!”一棒朝龙千钧身子打去,龙千钧不避不让,运功硬生生受了一棒,甄子汉见他竟不避让,手下竟自留情,只用了六成气力,膨的一声,大棒打在龙千钧身上,反弹回来。甄子汉脱口叫道:“金钟罩,铁衣衫,这可是少林的功夫!”
龙千钧道:“弟子的外公原是少林寺人,所以教得弟子这番功夫,想汪帮主当年也出身少林寺,现在的帮主也出身于逍遥派,弟子用上几招其他门派的功夫,并不为过!”
甄子汉道:“身为丐帮弟子,便只能用打狗棒法!”
龙千钧没好气地道:“管它木棒铁棒,能打狗便是好棒!甄长老若有本事,也使出几招其他门派的招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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