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和严岩离开后,老猎人解开包裹伤口的棉布为我涂抹草药。看来这位老人颇通人体构造,他一边搽药一边向我讲述持剑攻击敌人的要诀,让我记住人体分布于身体各处的筋脉走向。我记得大伯也教过我击打对手身体的重要部位,与老猎人所一脉相承,只不过没有老人家得这么细致,再加上昨晚他老的那番话,不由想起大伯以前的师傅,我脱口叫道:“您是王老伯?”
老人笑了笑:“你大伯跟你提起过我?我在襄阳时你还没出生呢。”完叹了口气,感慨道:“转眼过去几十年,没想到你家遭受如此大劫,哎……。”一番话得我泪如雨下,站在我床边的邬箐嫚和席青闻言也是伤心抽泣。
邬箐嫚和席青对我悉心照料,没过几天我已能下床行走。
王老伯在屋前给我雕了个人体模型,上面刻有人体大致的筋脉走向,以及重要脏器。待我身体稍有好转便对我耐心指点,告诉我并非一定要像我以前所学,非得击中敌人的重要部位才能致他于死地,因为那也是敌人防守的重点,并不好得手。只要割断分布于身体各处的某一个筋脉,如果来不及止血,轻则会让对手丧失抵抗力,重则会血流不止重伤不治。
只是我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王老伯只让我熟悉默记,并不让我持剑练习。
王铖那一箭射的部位甚是歹毒,据王老伯所,箭杆从肋间穿透我后背,差点击中心脏,所以恢复起来很需时日,幸好遇到精通医术的王老伯,不然我必得去见阎罗王。
有邬箐嫚和席青这两个女人的陪伴,我倒是并不孤单。待我稍能四处走动,她们便带我到屋周围的山林慢慢转悠,以协助我更快的康复。
邬箐嫚年龄较席青稍大些,更懂得照顾人,她时时伴在我身边,生怕我走得太久而过于劳累,每每走上一段,她就会扶我坐下休息片刻,然后拿出水瓤,喂我喝些水。
席青面相虽然看着成熟,但这个逃脱了羯胡人魔掌的女人,总有少女般的情怀,在山林间欢欣雀跃,一会儿摘花,一会儿逐碟。问过之后才知道,她不过只有十八岁,只比我妹妹绿桜大两岁而已。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绿桜。她本就是我家的开心果儿,活泼可爱,乖巧明理,深得我家大院所有人喜爱,就连之前对我和定璟恨之入骨的夏玲,也对她疼爱有加。
假如这所有的事情没有发生,绿桜也会像席青现在这般的,无忧无虑,快乐得像一只在丛林间轻快翱翔的鸟儿。可惜这世间没有假如,我的妹妹绿桜,她从那断崖之上跃下,从此进入天国……。
席青停下向前的脚步,回到我与邬箐嫚身前,并没有注意我脸上的表情,把手里刚采摘的一束鲜花递给我。
这束花的中间,是一只洁白的野百合,被众多红黄蓝的花儿簇拥,格外娇美。
席青手指百合,笑着道:“哥哥,看,它美不美?是不是和大姐姐一样美?等救回大姐姐,我们就做它那边上的花儿,快快乐乐的过上一辈子,可好?”
我明白她口中的大姐姐是指胥瑶,可要想救出她来,又谈何容易。我不想打破席青的希望,但也不知道如何对她做出回应,因为好几次我都是死里逃生,下次再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着回来,所以我不可能给她肯定的答复。
好在邬箐嫚把这话题给接了过去。邬箐嫚拉过席青的手,让席青坐在我和她之间,然后笑着:“妹子,你这是犯花痴了么?年纪,知道什么叫爱么?”
席青突然变了脸色,低下头,默默垂泪。
我与邬箐嫚被席青这一突然转变弄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
邬箐嫚轻轻抱住席青的身体,慢慢揽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连声:“好了,别哭,妹子,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的话。”
席青停止抽泣,哽咽着道:“嫚姐姐,不怪你,要怪只怪我命不好。其实在这之前,我父亲已把我许了人家,可……。”
我这才知道,邬箐嫚刚才无心的一句话,恰好点到了席青的伤心处,所以至此。
随着席青慢慢讲述,我们也终于知道她为何如此伤心。
席青老家原本在新野,也是颇有名望的大户人家。八王之乱时,各个王爷你方唱罢我登场,纷纷逐鹿中原,都想获取最高权杖。新野,南阳,颍川不能幸免,因与洛阳相隔不远,成为数个王爷屯兵之所,也是兵戈交集之地。席青家为躲避战祸,举家往西南迁入大巴山脉,在那个叫东山坳的村庄落脚,也就是我最初用竹木设下陷阱,久等羯胡人不来,而向东寻找时看到那些恶魔屠村的那个村子。
那时席青尚幼。过了些年,席青十三四岁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一标致的美女。席青的父亲做主,把她许给了同村一个许贤的伙。那伙虽然生得五大三粗,但却心思细腻,颇为体贴人,知道如何讨席青欢心,情犊初开的席青便不可救药地深深爱上了那个壮伙许贤。
山村的生活不比城市,也没有众多的繁缛节,并不是像我当初和胥瑶那般,一定要结婚才能相见。席青和那许贤也算两无猜,此后更是朝夕相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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