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有了些知觉,觉得自己躺在木床上,想睁开眼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我放弃了努力,感觉有一只温柔的手轻抚着我的脸庞,耳畔传来女人深情的吟唱:有子美如玉,眉目艳星月。颀秀孟宗竹,绾发才弱冠。浊世何翩翩,玉树临风前。守节情不移,东邻视不见,众女美如云,蛾眉空嗟叹。驰骋策追风,忘归每不空。当初同学业,五载不相顾,一朝开怀抱,而后获我心……。
我恍惚以为是胥瑶在我身边,她已经逃出了羯胡人的魔爪,现在正为我温情吟唱。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欲把胥瑶抱入怀中,一解我相思之苦,可浑身无力的身体并没有随我的意志行动,只是抓住了那只柔嫩的手。
此时天色已黑,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女人初时并未发现我已醒来,此时突然被我紧紧抓住手,吓得停止吟唱,赫然惊声尖叫,之后才清楚发生了什么,转而喜极而泣,大声叫道:“姐姐,姐姐,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我这才知道她不是胥瑶,赶紧松开手,连声抱歉。
邬箐嫚撩开草席门帘走进屋,见我微睁着眼,满脸尴尬。她轻盈走到床边,为我盖好刚被掀开的薄被单,微微一笑:“公子,别乱动,心扯到伤口。”
唱歌的女人很快端来一碗热汤,用木勺轻轻搅拌,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递到我唇边。
借着蒙蒙的灯光,我看清这女人是席青。经过大半月的修养,席青的面色相较上次见她时要好了很多,她本就生得娇美,此时唇红齿白,更加惹人怜爱。
席青见我紧盯着她看而不张嘴,瞬间羞红了脸,娇声道:“还看?又不是没见过,至于么?快张嘴,先喝了这碗汤,养足了精神让你看个够。”
我根本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奇怪为何席青会出现在我身边,以为已经回到我家大院山脚的山洞里。可看看这间的木屋,发现这里既不是山洞,也不是邬箐嫚那山边的的院。
邬箐嫚见我疑惑不解,笑了笑:“你先喝点汤,喝完我给你解释。”
此后她们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好几天。王铖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幸而没有当场昏死,不然也会因抓不住草绳而葬身淤泥。杨雄和严岩载着我急急找到老族长,老族长对重伤的我也是毫无办法,他们甚至不敢拔出深入我后背的箭杆,生怕一不心,我会立刻死去。
杨雄眼见我无法活命,便与族长商量,想把我抬回大院山脚的山洞,如果我不能醒来,也好与家人安葬在一起。幸好路上碰到一位独居的老猎人,老猎人用稀罕的草药救了我一命,而我现在正是躺在老猎人的家里。
邬箐嫚送那些老弱妇孺到山洞后,心系我的安危,不愿久留,当时便要掉头回返。席青也希望见到我,纠缠邬箐嫚,要与她同往。邬箐嫚急于赶路,不想耽搁太久,便同意了席青的要求,正好在路上碰到准备把战后余生的勇士们以及逃出来的渔民送到山洞的杨雄与严岩。杨雄继续带着勇士赶路,严岩把邬箐嫚和席青带到老猎人这里。
我没想到自己昏迷后发生过这么多事情,很想挣扎着站起来找到严岩,问问之后的羯胡人有没有为难胥瑶及一众女人,可惜身体仍然虚弱无力,并不能随我的意志而动。
席青连忙喊来老猎人及族长和严岩。老猎人把这木屋让给了我和两个女人,他们三人自己在附近搭了个茅草棚。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认出了这位老猎人,他便是几年前教我用长绳攀山采药的那位老人,几年过去,老猎人身体依然硬朗,目光仍然炯炯有神。
三人见我醒来,颇为高兴。族长用手扪胸,合眼道:“总算苍天有眼,让你清醒了过来。”
严岩更是上前一步,激动得想要与我拥抱,却被邬箐嫚拦住,只好冲我笑了笑,站在一旁。
老猎人手握我的龙吟,沉声问道:“公子,你是否姓黄?”
我疑惑地问:“老伯,你如何知道?”
老猎人抬手杨了杨龙吟:“我曾见过与这把剑一样削铁如泥的大刀,你这剑与那大刀似乎是同为一种材料铸成,打造的方式也大同异。并且那刀柄之下刻着虎头,你这剑柄下刻着龙头,我想,你们应该是一家人。”
我伤心的答道:“那大刀名曰‘虎啸’,是我家大伯的心爱之物。只可惜我家被羯胡人袭击,全家惨遭不幸……。我妻子被他们掳走,那虎啸也被羯胡头目王铖抢了去。”我悲沧地完,便呜呜落泪。
众人一时也悲伤不已,许久没人出声。
老猎人长叹一口气,低声道:“这么来,你们黄家终究还是与我有缘。公子,安心养伤,别想其他,太过伤心不利于伤口愈合,等你伤好了咱再做打算。”罢吩咐邬箐嫚与席青,要她们好生照顾,便领着族长和严岩出门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老族长和严岩要与我辞行,这股羯胡人恶行太多,决不能放他们逃出深山,他们要去探查羯胡人的行踪,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召集众勇士把他们剿灭。
我刚喝过老猎人专为我配的汤药,稍稍有了些精神,便问严岩,想知道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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