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道：“丫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今次之后我们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你要上何处去？”
“我的娘亲犯了大忌，招来了大祸，引来了毁天灭地的大洪水，母债，子偿，我怕是要消失了。”
他说得神情，可我听得没，此中纠葛我已然记不太清，可那道撑天彻地的光柱、那条赤鳞长尾的巨龙、那焚尽万物的红炎我记了整整十万载。
那一帧，和风顺雨，拨云见日。
我幻出青翅，飞至他身侧，半搂着他，缓缓落地。
他气息奄奄地微微睁开眼，浅浅一笑。
“原来…，你是妖仙。怪不得…，竟连我也看不出你的元神。”
“你可是要睡了？”我有些失落。“可你还未带我寻师父，还未教我情……”
“母亲…”他眼中的轻泪划了下来，手抚着我的蹙眉，道：“我…，去寻…了。”
那只手缓缓滑了下来。
他化作星星点点从我怀间消散。
我以为他神殁了，以为他带着情这秘密，带着我飞升的法门，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即便是他离去时眼里闪过除了苍凉还有什么难以言语的复杂，我全不在意了。
他走了数年后，我已经无法释怀那种在我心里萦绕的失落。
听闻女娲造人时用的无上至宝女娲泥具有重塑仙家金身的效用，彼时流落与妖王白烈之手，且妖界灵女具有召魂续命的本事。
若我去妖界求了女娲泥与灵女会不会就能让他起死回生呢？
左右他给了我一个甚是好听的名字，还能助我飞升上仙，我费些心力救他也算是还了来日的人情。
可我左不过万巴年的修为，且根基不甚稳定，哪是白烈帝的对手。
一入百兽堂，还没见着女娲泥便被白烈给逮了，上了捆仙绳。
大殿之上，白烈帝一袭雪虎长袍，宝石玉冠好不威风，身侧坐的妖后更是红妆华丽如春日里璀璨的玫瑰。
他们虽然衣着光鲜气宇轩昂，我瞧着却不甚喜欢，倒是那妖后身侧的小妖女颇有才情，素面娟丽，举止秀气，特别是耳侧别着的那一株白梨花，颇有几分风华出尘的味道。
“你是何处来的？何人叫你来盗我们妖族圣物的？”白烈的声音有些轻浮，却颇有枭雄之色。
“不是盗，是借，小妖…”觉着不对，又道：“小仙觉着这女娲泥平日里挂在这百兽堂当装饰也是浪费得紧，凡间尚有物尽其用的说法，且小仙正是需要这物件一用，用完了便也就还回来……”
“大胆小妖！”妖后怒道：“莫以为带了几分仙气，本宫就瞧不出你的妖身了？还妄图诓骗我们妖族的圣物！”
我干干的笑了笑，“妖后言重了，言重了，小……妖，法力低微，哪敢在您眼里酥腕不是？”
妖帝朝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可是来自不周山？”
这都能瞧得出来？左右逃不了了，只能用用不周山的面子了。
我陪笑道：“妖王好眼里，小妖不才，正是那上古神山不周的山主，妖仙头子玉彻是也。”
他扶了扶自己胡子，“倒也是个有身份的丫头。”
“那可不。”我笑了笑，“小妖乃一山之主，虽然比不得妖王这身份，但左右也是个六界有名头小王，您瞧着这女娲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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