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立了半晌,嘴边吐出那么几句话,“上君,您为何瞧不懂。”
我没回他,一如往昔朝着那近乎万阶天梯走去。
说了讽刺,我活了几十万载,来来回回走了着慢慢天阶五次,可我依然数不清这慢慢上天路究竟有几阶,甚至曼陀罗华开了几阶我都不晓得。
来也匆匆,走了匆匆大抵便是这么个意思了。
云腾由浅至深又由深至浅,白花遍地,我晓得要到了。
在那曳曳白花的尽头便是一片长明璀璨的烟霞,阳光浅浅的透过几番烟雨榭在不远处的白袍少年郎肩上,如同开了一株金灿灿的瑶花。
挺立笔直,刚正不阿,气宇轩轩,左手持剑,金泽闪闪。
我瞧得,他是嫡刚。
他亦瞧向了我。
不晓得是还了长戈眼中华泽的缘故还是就不瞧长明璀璨的缘故,我似在他眼里瞧见了潋滟着的什么。
那一瞬,花开两处,一处我,一处他,本是有婚约的我们,如今却熟悉得陌生。
他开不了口,我亦寻不到什么话开口。
我仅是静静地走着,走着……
他只是静静地伫着,伫着……
一步之遥,半步之遥,背向以对,错身而过……
那一瞬我隐隐的听到白袍之下除了几番沉默,还有几声静至极处的哽咽。
“玉儿!”
那一声哽咽略闻嘶哑。
他转过身来,望向背身的我,声来语迟,“我是真的爱你,从小姑母便让我修孤身道诀让我太上忘情以承天帝之位,半生以来天帝位成了我唯一的追求,直至凡间同你邂逅,当我晓得你同我有着门当户对的尊贵时几近狂喜,若非长戈出现……玉儿,你晓得吗我有多妒忌长戈、多妒忌寮储←们一个是你的初恋之人,一个是你连死都狠不下心去伤害之人,而我……”
而他……
他声音愈发颤抖,连呼吸都紧了,“我不该利用你去谋天帝之位。可寮储呢?他利用了你发萌,甚至还间接屠尽了你不周山妖仙满门,长戈更甚,诓你谋你算你伤你毁你弃你,他们哪一个不比我做得多●儿,我利用了你,可这利用中几番真心几番假意你该瞧得出。”
利用!?
是啊,他们皆利用了我,一个为了家族发萌,一个为了救母脱难,一个为了无上权势。多好的理由啊,我竟寻不出话与之辩驳。
“玉儿,我可以原谅你在结亲礼上弃我,我亦可求姑父谅了你的叛离之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可以在瑶池举办结亲礼,广邀六界道友。”
我静伫着。
他又道:“若你不喜欢热闹,我们可以回昆仑山办结亲礼,不周山、上泰仙山也行,只要你喜欢。”
又是一番沉静。
“若你不想办结亲礼……”他怔怔道:“我们也可以不必办,只要我们在一处,只要你肯回头……”
我回过身来。
他本是晦暗的眸子潋滟着几分晴光,嘴角微微上扬,“玉……”
“凌霜银剑,在何处?”
他一怔,揪紧了,嘴角的那抹将扬的弯霎时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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