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她才说到:“他听说,我极有可能因为不守妇道而受刑,被吓得不敢出门,甚至还想搬出王府去。”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就算在战场上打过滚,也还是摆脱不了身上的孩子气。”萧怀瑾的语气带着无奈,像极了在说自己的孩子。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到底是要避嫌的。你真以为他要出府是因为怕你?”绾香握着筷子摇摇头:“你太不了解他了。”
“我应该很了解他吗?”萧怀瑾身子前倾,盯着绾香问:“你又应该很了解他吗?”
两人鼻尖不足一尺远,纵使每个清早一睁眼都能见到这般如画眉眼,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叫绾香怦然心动忍不住屏住呼吸,思绪飘忽至窗外穿过云罅间。
“你……”绾香手里拿着碗筷根本腾不出手去推开萧怀瑾,鬼使神差的凑到他脸边亲了一下转身安心吃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猝不及防的一下,扰得萧怀瑾什么心思都没了。眼看看着她佯装不在意水汪汪的眼睛只盯着盘子里的笋片,小嘴还嘟囔着:“真不知道你跟个孩子吃得那门子醋。”
“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那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孩子,和白楚熤一样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说到白楚熤,为了不把白府卷进是非,我可是许久没有见他了,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模样,也不知道他现在……”
萧怀瑾实在看不得她低眉敛眸招人心痒的小模样,放下碗筷捏起绾香双颊吻在嘴上,好像是回应也好像是还击。
在她不经意之间拿下她手上的筷子,大手扶上纤腰。额头相抵,萧怀瑾忍不住告诉她:“我什么心思都没了。”
“或许,咱们还会有一个孩子。”绾香满心欢喜的抱着萧怀瑾:“长宁还会回来。”
“长宁回来与否都不重要,你陪着我就好。”
那双澄澈的眼睛疑惑的看着萧怀瑾:“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吗?”
他沉默良久心思低沉,见到绾香巴巴的等着他说话,他才开口说:“你的心里要装的东西太多,红姑姑白楚熤,甚至连秋荻秋葵都要留块地方。那在这……”
萧怀瑾指着绾香的心口问:“还有多少地方属于本王?再有个长宁,在你的心里,我岂不是更无处安放?”
绾香也不客气的抬起柔荑细手戳萧怀瑾的心窝:“王爷心怀天下日理万机,现在都很少和我吃饭了,敢问在王爷的心里还有那些地方是留给我的?”
萧怀瑾握住衣襟上的小手,凑到绾香耳边满心宠爱的告诉她:“都是你的。”
“这样的话,你还是留着去哄清月坊的姑娘吧。你最喜爱的卫芮不久被绥国公府的少公哄得日日心焦,心心念念想要迈进府门伴其左右?
王爷英雄概世,头角峥嵘,哄一个卫芮连手指都不用动。永晟公主看不上卫芮,与其叫她这样苦熬着,不如王爷去救她于水火?”
“你哪只眼睛见我喜爱卫芮?”
绾香歪着脑袋看他:“绥国公府的宴席上,王爷自己说的,记忆犹新。”
“那现在,你忘了。”
“忘不掉。”
“本王有的是办法叫你忘。”话音未落,便抱起绾香朝帷帐里走去。
此刻绾香还不知道萧怀瑾最近有多烦扰,只顾着一梦春宵。
赤瞳的死并没有削减萧怀玥的势头,他的人扯着‘寻人’的幌子挨个地方翻找,闹得城中百姓多有不愿。
而萧怀瑾借着查清先太师余孽的由头,扣下萧怀玥不少人。
站在朝堂之上,萧怀玥更是直言要萧怀瑾交还兵符。但小皇帝年幼,还无法摆脱对萧怀瑾的恐惧,张口便只有一句‘就照摄政王说的吧’。
虽说这些事情对于萧怀瑾来讲,随随便便就能打发掉,不足以为道,但这些细针扎过皮肉一般的事情多了也不免叫人心烦。
他便将自己的烦闷尽数发泄在了床榻之上,烟色帷帐隐约能见姣好的侧脸,白如羊脂的后背带着几道骇人的刀疤和微微细汗。
欢愉过后她大抵猜到萧怀瑾心中残存的愤懑,于是说到:“你似久不食肉的饿狼。”
他不吭声,绾香便乖巧的靠在他身边问:“到底是谁叫你如此烦闷?不如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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