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有丝几不可闻的哀伤。小十一愣，却没听出他的哀伤来，只听到他呛自己说没长眼睛。一下子又不大高兴起来了，有话不会好好说啊。
“啧啧，莫不是被师父罚去哪处修行去了，当真是可怜啊。”小十学着子鼠平时嚣张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抬高下巴，眼睛往下看着他。
“你倒是会猜。”子鼠这次却没有呛回他，有些期期艾艾地说着。手下也没停歇，依旧在整理些书籍之类的。
小十愣在那里，两手垂下，急匆匆跑到他跟前，拉住了他的手：“师父当真是要把你打发了？”口气那样急迫，她小小的粉嫩的脸上竟有些许说不上来的神色。
子鼠心中一紧，看着拉住自己收拾的手的小十的手，心中忽然涌出些不可遏制的情绪来，叫嚣着自己的不愿离去。
“那往后就没人跟我抢东西吃了？”小十说着脸上那说不清的情绪忽然转变为窃喜，子鼠的脸瞬间扭曲，心中第一次有了想将她掐死的心思，“也没人背地里去告我的状了，更没有人会诋毁我了？”小十说着一脸的兴奋，只恨不能去放鞭炮庆祝似的。却没看到子鼠的脸色愈来愈不好，有种想要扑上去打她的冲动一般。
“可是没人跟我抬杠也怪没意思的，你能不能不走？”小十话锋一转，软软地看着子鼠，双眼扑闪扑闪的，弄得子鼠心里有些痒痒的，却也一下子柔软了。
“主宫的命令何时有收回过？”子鼠像是在问小十，却又像是在自问，口气却很是笃定。还有几分怅然，几分不舍，几分难过。
“我去求求师父，让你别走，修行哪都一样的，还能有比天宫更好的修行之处吗？”小十说着就要起身，子鼠的手却一下拉住了她的。
子鼠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看着小十，小十有些丧气，“那好吧，你且跟我说说师父要你去哪儿。”
“无极之地。”子鼠说着眼神里竟有些向往，小十瞧着他矛盾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只是，“无极之地是哪里？”小十追问道，子鼠目光温柔地看着小十，就知道她会这么问的，永远都是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成仙之人修行的好地方，凡是从那里修行出来的人，都是将来对天宫有大助益的神仙。这一次在天宫筛选神仙，不知怎么，我却被选上了。”子鼠道，口气里却还有些骄傲的味道。小十一愣，原是这么好的去处，那方才你期期艾艾的口气是做什么。
“只是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子鼠淡淡道，看着小十一脸不平的样子，觉着有些好笑，却不知为何，鼻头都开始泛酸了。凡入无极之地的神仙，终其一生都只能在那处待着，除非天宫大变，他们才可以来救援。否则，任何时候，他们只能在那个四海八荒都达不到的地方一辈子修行着。不死不灭，不老不伤，一辈子这么活着。
小十忽然变得很伤心，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为何不能回来，这是什么破规定。”话音里竟带着哭腔，子鼠一愣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够了，小十，这样就够了。知道你会为我的离开伤心甚至流泪，这样就够了。主宫必定是看出我对你有了些什么，才会这样急着把我送走，本来就是我不该，不该在这天宫寂寥的日子里时刻与你插科打诨，最后连自己的心都不知为何赔了进去。
是我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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