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沐忠亮现在在朝中可谓是万人之上,连一人之下那个“一人”都要打个引号,好在沐忠亮这人性格比较温和,现在人的平等思想也早已深入骨髓,所以甚少摆出什么官架子来。
可即便如此,只要是大明治下,他到了哪儿旁人不都得客客气气的?闭门羹这种东西早已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今日倒是奇了,这位大哥是个什么意思?
很有礼貌地拱手一揖,“这位兄台,忠亮一则昨日收到家父书信,乃是奉父命前来向郭大人致意,二则公务繁忙,久疏问候,今日特来向郭大人请罪。敢问兄台是郭家哪位公子?”
碍于教养,这位老兄也挑着眉回了一礼,通了名姓,“在下郭家行四良宰,草字半宇。”
礼数是足了,这副神情着实让沐忠亮有些火大,但沐忠亮心里有鬼,骤然见了苦主家的便宜舅哥,心里不自觉就矮了一头,不敢发作。
“原来是半宇兄,失礼失礼,说起来我们两家世交,你我日后当多多亲近才是。”
“且看吧。”
瞧瞧这小子,什么态度。且不说沐忠亮,黄杰明在一旁看着都火了。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且不说公爷的身份,便是寻常人来访也不带这样的!”
郭良宰负手而立,就堵在大门口,傲然道:
“若是寻常人还好,国公,我家一介布衣还真是高攀不起。”
这话的指向性就很明显了,沐忠亮只得好言道,“半宇兄这话说的,都是误会,误会……”
“前些年是误会,这几年呢?”
如果说之前在云南缅甸音讯隔绝还能便罢了,人家头几年都跟来勃泥了,可他却一直不闻不问,这就有些也说不过去了。难道他还能说我太忙,忘记了嘛?
要真这么说舅哥听了怕是想砍人。
沐忠亮无言以对,顿时气氛凝结,不尴不尬地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头传来郭都贤的声音,沐忠亮顿时如蒙大赦。
“一大早吵什么呢……”
瞪了他一眼,郭良宰才先转进院子里去。没多久,他才再出来把等待的两人引进去。
这才刚到堂上,郭良宰就拂拂袖,一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德行走人了。沐忠亮松了口气,这舅哥气性太大,不和他计较,你看那坐在堂上和颜悦色的郭和尚就显得有涵养得多。
“沐家小儿,平日也不见你来,一来就平白扰人清梦是干什么?”郭都贤张嘴打了个哈欠,不客气地道。
感情这不是什么和颜悦色,而是在犯困。好吧,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虽然一大早的就被刁难一番,心里难免有些不爽,但例行公事还是得走完,沐忠亮走到堂上躬身道,“家父有命,向郭先生问好!”
“哦,我知道了,也问令尊好。是了,玉液应该在书信上还说了什么吧?”
“呵呵,这也是忠亮此番的来意,这个事情嘛,不知可有商榷之处……”
正当沐忠亮脑袋里正在拼命组织措辞,要怎么委婉一点的时候,突然被郭都贤打断。
“呵呵,我就知道玉液乃是守诺之人。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家里没个长辈,但也可以问问同僚嘛,这种事情哪有你自己来商榷的,请个媒人过来就行。”
“不是……”沐忠亮连连摆手,这误会大了。
郭和尚兴奋得完全没看沐忠亮,跳起来一边在厅里遛弯一边自顾自道,“不过你现在家里也没个长辈操持,你这小子怕是什么都不懂,这样吧,我去请托黄梨洲帮你操办,他好歹是个长辈……”
郭和尚突然一扫倦意,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走,沐忠亮赶紧追出去,“不是……等等……您老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这是什么话!今年都二十五了,再不急就只能出家了好不啦!”
沐忠亮倒觉得没什么,二十五岁没结婚不是很正常么?可在这个年代的确该是孩子都好几个的年纪了,沐忠亮一个没拦住,老和尚健步如飞,丢下一句话就出门跑没影了。
真是,和他们家人打交道怎么这么费劲。傲娇的舅哥,没溜的老丈人,这岳家也真是没谁了。
黄杰明在一旁也是叹为观止,愣了愣才上前道,“公爷,咱们要追上去么?”
沐忠亮只觉一阵身心俱疲,“罢了,你去追一下,我先歇会。”
黄杰明领命而去。
说实话,沐忠亮对这幢婚事打心里是抗拒的,如果不是无辜拖了人家姑娘那么多年,甚至都打算一口回绝。可郭都贤刚才也说了,人家姑娘从十几岁一直等到现在,自己如果拒了,怕是真的就要出家了。
这么一来,沐忠亮竟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他烦恼地在客厅里打着转。
心里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娶吧,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要毁了别人一辈子,送上门的老婆,不要白不要,不喜欢放家里供着就是了。再者说些庵公为曾任重臣,又曾在湖广一带起兵反清,现在虽不为官,可在文人中影响力也不小,若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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