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到潘氏孀姝,被山阳主事杨匡所诱,偕奔回籍,俨同伉俪,这匡的父亲,本是苏州校官,匡随父在任,岐嶷头角,一目十行,大众都称他才子。网最快更新美克学每天都是忙碌着更新章节,客官记得常来哦。他不但章尔雅,独出冠时,便是弄棒耍拳,也练得非凡纯熟,健儿身手,约莫有百人可敌。这时潘氏的孀姝,尚在查氏母家,查氏虽旧隶海盐,却迁寓苏州,与学署不及数武。查氏与杨校官原属至契,所居密迩,家眷自时相往还。匡见查女发颖竖苕,正是天生佳偶,不料已受潘氏的聘,虽彼此互通款曲,终不敢越礼犯分,那诗篇唱和的里面,不免含着一点狎亵。两家的长辈,总青梅竹马,两无猜,也不去十分防范他。匡料定婚事是挽回不转了,只有设法在潘家走动,或者好侥幸一面。适值查女的乃翁,以侍郎致仕在籍,匡向父亲商议,要执贽在侍郎门下。潘侍郎看得匡少年有志,博学能,因之极口称许。不及几载,查女已于归潘家了。匡为着妇翁彭家,服官京师,借着馆甥为名,常到潘家住。侍郎也在京就养,还向两个儿子大加夸奖。他大儿子由鼎甲开坊,已居卿贰。儿子便是查女的丈夫,亦联捷选入词馆。匡看得潘家势盛,也不能动什么妄想,几年里头,中过副榜,又中正榜。偏是潘家犯了严谴,查女的丈夫革职遣戍,带累乃兄以编修降调,侍郎老怀抑郁,常叫匡前去谈谈。匡趁此时机,勾通婢媪,同查女复蹈故辙。查女本在梦断刀环的时候,经不得旧情相触,便了结这相思宿债。
侍郎是生性痴聋的,那有工夫来管这嗳昧?编修公又功名心热,正在力图开复,闲下来还要品评金石,考订诗,更不过问弟妇房帷的事。匡胆气大了,踪迹密了。军台噩耗传来,征人已经不返了,匡便想劫这查女。查女却:“折檀折杞,人言是可畏的”,叫他从缓设策。不道几首秘密的诗,却流入侍郎眼睛里,侍郎借着他故,逐出匡。匡想一不做,二不休,竟夤夜逾墙,演那昆仑奴盗红绡的故事。查女卷了金珠饰物,跟着匡,并骑叠股,出了京城,向天津杨柳青进发。
背后追来五个镖师,都被匡纷纷打退。匡回到故里,知道潘家不肯干休。查女劝他不必进京会试,恐要遭人暗算。匡笑道:“我官可以不做,功名却不能不干。凭他潘家有什么力量,我杨匡偏要同他赌一赌气!”查女作首诗赠杨送行道:淮水清清河水浑,安排行李送王孙。
明年三月桃花浪,君唱传胪妾倚门。
匡到了北京,探得潘家父子,为了这事,果然遍告同乡故旧。朝官听了,无不发指,:“这种人有无行,会试时不论谁充总裁,填榜过著杨卷,即行撤换,决不使淫凶得志!”
谁知发出榜来,匡却高高中在第九名。因为前十本已呈御览,所以不便更易。大众道:“只有殿试抑置他罢了。”匡写的一笔米襄阳字,京中大老,都识得的,匡料定他们要恶作剧,却换了欧阳率更的笔法,众人又将他卷羼入十本前列,仍旧取了二甲第三。总算朝考贬做三等,还用了工部主事。匡大言道:“章有价,阴骘无凭。我不希罕这六品官,我要款段出都门了,潘家还能奈何我吗?”
山阳是个淮安属县,风气朴塞,本没有通儒硕彦。匡名藉藉,居然得第而归,淮人都奉他为师,羔雁盈门,应接不暇。匡在淮河下面,筑了几间精舍,图书笔砚还我本来。查女又收些闺阁生徒,替他讲解诗句。有时匡谈经敞席,问字停车,查女也在那面绫障解围,纱帷授课。淮人倒也不问他们前事了,只戏呼查女叫汤夫人,“汤”字是半潘半杨,可算得谑而兼虐。匡伴着查女,双飞双宿,厮守到二十余年。一切家政纷纭,都是彭夫人处理。有人见过查女的,他颧骨瘦削,人亦颀长,并不能称为佳丽,兼且痘瘢满面,细如粒麻,只以出口成章,为杨颠倒。匡青毡终老,固然辜负天才,便这五世进士的杨家,至匡书香竟斩,不更是可惜吗?朝官为着匡,每疑淮安士习太偷,获隽的竟至被摈,匡因此又不容乡里。恰值查女一病不起,便作了一副挽联道:前世孽缘今世了他生未卜此生休查女一班女学生,又作了传,替查女解嘲道:再醮之礼,为国家所不禁。《唐书·列女传》,且以能殉后夫,裒然冠首。盖以豫让众人国士之遇,各有不同也。吾国婚姻之道苦矣!迫于父母,困于媒妁,以不出闺阃为守礼,以不见裙屐为远嫌。南威西子之容,降而与籧篨戚施为伍。幽伤憔悴,抑郁以殁。而者动称红颜薄命,呜呼!其亦知此中人固有难言之隐耶!吾师查先生出身望族,幼即字吴县潘氏。即笄,奉父命归于潘。潘戍且死,先生毅然从淮安杨主政归,盖心之向杨者久矣!初以未敢抗父,故依潘于都。依潘不终,退而依杨。夫亦行己意而已。若潘犹健在,先生又岂能慷慨请行哉!
天殆使之两美终合也。主政以先生故,弃官不仕,偕隐者二十余载。先生知主政深,主政报先生亦厚。先生生于某年月日,殁于某年月日。年四十有九。
这篇传,要算得强词夺理。出在女子手笔,尤觉得恫心骇目。匡将查女殡葬事毕,茕茕独处,鳏日常醒,便别了彭夫人,到上海来寻点乐趣。
山阳到上海,只是南北一渡。这时上海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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