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安琪跟着鹰和伊邪来到一片石质建筑前,这里似乎是阿伊努人曾经的祭坛和神庙,但是此刻用来祭献的却只剩下他们自己族人的鲜血。
这里的情形显然比刚才安琪路上所见更为惨烈,周围的木质房舍都被纵火烧,不断有被烧断的房梁和墙璧倒塌下来,发出噼噼啪啪和轰隆的声音。
一座倒塌的神庙如今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石柱矗立在那里。庙宇的顶棚已经被巨石砸的坍塌下来,就连那厚厚的泥墙也被砸的千疮百孔,宛如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坠落在地上。
一堆人头插被插在一杆杆长枪上,一排排立在破败的神庙残骸旁边,向所有人炫耀着个个部族的战果。
所有被认为没有利用价值的老弱病残都被萨摩勇士驱赶到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人肉屠宰场。当他们一行人来到此处时已经有数百人早已丧命。
“收割者”穿插在人堆中往返忙碌着,他们的腰间挂着一颗颗用来换取奖赏的头颅。这些头颅最终会被做成精美的工艺品或是装饰品赠送给其他的部落或是奖赏给武士们,有些也被贩卖给外族人换取一些必须品。
祭坛的石阶上已经堆满了无头的尸体。那些还没有被来得及斩杀的人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恐惧已经让他们身体都扭曲蜷缩,甚至连泪水都早已流至干涸。
隼人的哥哥源骑着战马正在巡视着这些战俘,一旦被他盯上的人马上就会有“收割者”跑过来将其拖出人群,拉到祭坛边斩首。稍有反抗便会被萨摩人的长枪和弯刀大卸八块。
“住手!”不等鹰和伊邪发话,安琪已经脱口而出。
她是用萨摩语喊出的,仿佛是在向自己的部下下命令一般,声音铿锵有力。
在场的萨摩人大多都认得安琪,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的“那美”。就连那些早就绝望的阿伊努人也用疑惑而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女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源有些不满的骑马走来过来,阴沉着脸道:“处理战俘是我的职责。不知道‘那美’这是要干什么?”
伊邪上前露着微笑道:“我们是奉‘那岐’之命来收拾这些战俘的。现在这些老弱的战俘全都被赐给了‘那美’。他们的命运也应该由‘那美’来决定。”
源虽然是隼人的哥哥,但是生性残忍,性情冷漠。他根本没有理会伊邪的明,而是盯着鹰问道:“我的弟弟到底要干什么?”
鹰有些尴尬的回应道:“没错,这的确是‘那岐’的命令。这些战俘不用杀了。他们都成为了‘那美’的仆人”
“这些没用的阿伊努人会消耗我们宝贵的粮食。”源有些不屑的冷笑道,“我的弟弟一定是疯了。”
鹰耸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一个身材胖硕的“收割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然拖着一个年迈的老者的衣领向祭坛走去。
安琪焦急的用尖锐的嗓音喊道:“你!住手。不许再杀害这些阿伊努人了。”一边一边用求助的眼神看看伊邪。
那个“收割者”已经单手抬起,准备抡起手中的巨斧砍下老者的头作为自己的战利品。
伊邪摇了摇起头,快步跑了过去。飞起一脚将那具肥胖的身躯踢的翻滚了出去。
胖子有些恼怒,晃悠着从地上爬起身来,举起巨斧就向伊邪劈来。
金属的火花闪过,一柄宝剑已经将那柄巨斧架在了半空中。接着只听轰的一声,那具肥胖的身躯又一次爬倒在了地上,那柄巨斧深深地砸在地上,现出一个土坑。
伊邪此刻已经收剑回鞘,站在胖子的背后。胖子有些恼羞成怒,从地上拔出巨斧,还要再战。
安琪朝源怒道:“快叫你的人住手。这些战俘都是属于我的。”
源看着安琪一皱眉道:“对不起‘那美’我这个手下耳朵有些聋,恐怕听不到你那纤细的声音。”
伊邪的功夫乃是传自中土大陆,虽然单凭力量比不过眼前这个胖子,但是剑法技巧和身法动作却是迅疾精巧,远远胜出眼前这个舞着巨斧的萨摩人。
两人交手了几招胖子都吃了不少亏,脸上还被伊邪用宝剑拍出一道深深的血印,恼羞成怒的胖子还想再战。源冲胖子怒吼道:“涿住手吧。我们走。”
胖子狠狠地瞪了伊邪一眼,嘴里的牙齿咬的嘎嘎作响,但还是无奈的背起巨斧,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其他“收割者”一同跟着源撤离了这里。这些源的手下眼中只有怨毒的瞪视,因为安琪的这一举动让他们少了不少本应得的战利品。
那个被伊邪救下的阿伊努人老者在族人的搀扶下走到安琪面前,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然后恭敬地跪在地上用生硬的萨摩语祝福道:“我的女王,感谢您的善良,以及你恩赐予我和我的族人以新的生命。即便您是萨摩人也会同样受到阿伊努人神灵的护佑。只要您有吩咐,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恩德。”
安琪弯腰扶起了面前这个衣衫单薄,身体孱弱的老人。
“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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