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夏都王宫深处的一处庭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1;912;;5991;4;;1;19;19;19;;6;1;5;5;1;8;1;21;;6;1;9;11;09;;
赢琬蜷缩在床榻上,哀恸欲绝,颤抖不已。哭累了便昏沉沉地睡去,醒来便又继续哭泣。
仆从送来的一日三餐,她偶尔会尝上一口,但是很快就发现,即便是再美味的食物,自己也根本尝不出任何味道,心里苦水翻动到嘴里,让任何食物都变的艰涩而难以下咽。更多的时候她几乎碰都不会碰一下。
她又哭了一阵,感到精疲力竭了,便停下来发呆。
她不知道夏炎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参加那场审判,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亲眼目睹父亲被砍头的下场吗?
她知道父亲的脾性,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她更知道父亲一定对自己很失望,自己的行为也许在父亲眼里简直就是北狄人的耻辱,但是她没有想到夏炎居然真的会命人杀了自己的父亲。
她为自己的怯懦和自私而感到羞愧,她知道父亲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原谅自己。父亲死的是那样的大义凌然,而自己还在苟且的活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把自己和父亲一同杀了,难道自己一个柔弱的女子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也许和父亲一起死去自己的内心会更平和一点儿。
原本她认为昆吾氏一族一定会用父亲和自己当作人质,这样也许可以换来哥哥和母亲的退兵。当她听到传言,哥哥率领葛伯国的大军在王领之地大败伊苏所率领的王族联军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觉得父亲一定不会死了,因为胜利就是讨价还价的筹码。但是她果然还是天真了,就像一直梦想着能够成为夏炎的王妃一样,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幻想着父亲回回心转意支持夏炎称帝,而自己依然能够成为大夏朝的王妃,但是这一次的幻想同样破灭了。而且破灭的是如此的彻底。
夏炎根本没有任何同情心,他对自己父亲的仇恨甚至胜过了对于帝位的珍惜。尽管那么多的大臣反对,就连王妃妹喜也出言反对,但是没人能够左右他的意志。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想让父亲被斩首。他那捉摸不定,喜怒无常的个性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先帝夏桀,但是至少先帝还会有些理智,夏炎则完全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当父亲的头被砍下的时候,她瘫软的倒在了地上,两眼充满了恐惧。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残忍的一幕,但是闭上眼睛却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象中的安宁。即便闭上了眼睛,但是头脑中还是会显现出那骇人的一幕,而且比睁着眼睛更加真切。
人群中传来的呼喊声,刀斧手挥动砍刀时的怒吼声,身边的叹息声,场下的惊叫声,都让她难以自拔,她仿佛就站在父亲的面前,那被砍断的脖颈中喷出的鲜血仿佛就直直的喷涌到了她的脸上。
她在梦中看到了父亲,但是却只剩下的背影,而且离自己越去越远,她想要追上去喊住父亲,但是父亲却完全不理会她那歇斯底里的呼喊。
她悔恨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虚荣,也许那两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就不会惨死,父亲不会失望的离去;如果那时不是她包庇了夏炎的行为,也许会让更多人认清夏炎的本来面目,更也许夏炎会因为受到一点点的教训,而有所改变也不定……
她想要报仇,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恨夏炎,恨王妃,恨那些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处决而无动于衷的大臣们,但是现在这些恨没有办法表现在脸上。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阶下囚,只要王妃和夏炎想要杀了她,她很快就可以和父亲相见了。葛天氏一族的人相信,人死后都会化作种子,种子在春天会慢慢发芽,成长为一棵棵铁树和一株株葛藤,相互缠绕。男人会化为铁树,而女人则会化为葛藤。所有相互缠绕的铁树和葛藤,上辈子都曾经是亲人。
睡梦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接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晃动,她忽的从梦中惊醒。一个女仆跪在她的身旁,晃动着她的身体,原来刚才的呼唤并非是梦,而是真的有人在呼唤她。
“郡主,有人来看你了。”女仆低声禀报道。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而且还让女仆强行把自己唤醒。赢琬心中充满疑惑。
她坐起身来,睁开那早已红肿的眼睛,朝屋内看去,并没有什么人。
“郡主,是伊尹大人来看您了。是他命奴婢将您唤醒的。他正在外面等您呢。”女仆的声音有些发抖,她显然知道赢琬吩咐过,在睡觉时任何人都不能打搅她,但是又不敢得罪伊尹大人。
赢琬并没有发火,而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才吩咐女仆请大司空伊尹进来。
“郡主身体可好些了吗?”伊尹穿着一件简洁的锦缎长袍踱步走了进来。
赢琬迎上前去施礼道:“多谢大司空大人的关心,进来好多了。”这些话显然有些违心,但是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太脆弱。
两人面对面坐下,仆人则用精致的漆器呈上茶水和干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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