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如豆,天色已经黑尽。
映着昏黄的灯光,赵明端看着面眼端坐的房巽,他从来没有这样近的看过她,看她嫩的能掐出水的脸,看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她像小扇子的眼睛上的睫毛。
情不自禁的,赵明端就靠了过去,在房巽耳边低低的道,“你说呢,我为何要借那本《广陵医案》?”
房巽刚喝了酒,头晕晕的,瞧着赵明端靠过来,本能的想躲,可偏像中了邪一样,竟是怎么也挪不开,她只觉得耳朵边痒痒的,像有虫子在叮,苏苏麻麻的。
她心里暗叫糟糕,抬头瞧去,模糊间只见梅香端了茶过来,连忙叫道,“我有些头晕,快扶我回去!”
太子的事,至始至终又没有说出个头绪。
第二天一早林长桐便早早的起身,跟着赵明端去了杏树那边的庄子,只留房巽在这边歇息。
可直到太阳升的老高,房巽都没有起身,梅香想进去叫房巽,刚敲了下门,就被木香拦了下来,“我可没见过姑娘在外头饮酒呢,就是梅子酒,也只是在老太太跟前才喝过一些,只是咱们家酿的梅子酒,被姑娘兑了米酒,味道淡的多,这庄子里的桃干酒用的可是正经的二锅头!我已经让厨下做了酸汤,再让姑娘多睡会子!”
此时的房巽并没有睡着,她躺在屋子里的架子床上,看着上头粉色的帐幔,睁着眼睛发呆。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赵明端竟这样高兴,还跟他喝酒了?
前世,她不曾尝情爱的滋味,在大伯祖母的教导下,她一直以出身房家为荣,作为房家的女子,要贤良淑德,至于爱慕、嫉妒、私欲,这些不应该出现的字眼,早早的在她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就被掐死在脑海中了。她按照大伯祖母的规划,和七姐姐房淑宁一样,成为了京中的名门淑女。
而嫁入齐家之后,想见她的夫君甚至比回娘家还要难一些,她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整日只想着避嫌,直到齐三公子过世,她的一颗心也就慢慢的成为一潭死水。
而现在,她的心似乎又活了过来。
可是不对啊,赵明端是辽王的人,她怎么能跟赵明端有所牵扯?何况,听说赵明端在争艳楼有十多个相好的,外头的更是不计其数,她怎么能对这样的人有所爱慕?她真是太不要脸了!
房巽懊恼的将头埋在绣花锦缎的被子里,好像这样就能不被人知道似的,可被子软软的,她在里头呼出热气,就像昨晚赵明端在耳边说话的时候一样,房巽又觉得十分舒服,她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猫儿轻轻挠过,又痒又麻,明明听到了敲门声,却还是不想起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得木香在外头轻道,“姑娘可醒了么?长桐少爷回来了!”
房巽“腾”的坐了起来,顾不得脚上连袜子都没有穿就跳下了床,急急的喊人进来,“快、快帮我梳洗!”
木香带了端了热水铜盆的小丫鬟们进来,见房巽一脸着急的样子,连忙道,“姑娘别急,长桐少爷说昨儿睡的不好,这会子用些吃食要再去睡一觉,让您不用出去见他!”
房巽呼的松了口气,可转眼又着急起来,“他睡觉去了?现在什么时辰了?那、那赵明端呢?”
木香见房巽着急的样子,不由笑道,“赵公子?赵公子并没有跟来,说是京城有急事,已经回去了!今儿姑娘是怎么了?可是昨儿酒喝多了?以后可不能这样喝了,这桃干酒用的可是正经的二锅头!这会子都过午时了,若是杨老大夫在,又要说您了!”
房巽也觉得自己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脑袋都不好使了,果然酒能误事,她接过木香递过来的醒酒汤,难得的点了头,“以后再不喝了!”
赵明端走了,房巽觉得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又有些怅然。
出了屋子,外头已是下起了雨,梅香拿了斗篷出来给房巽裹上,“眼看深秋了,姑娘小心着凉!”
雨水淅淅沥沥,扑面而来的雨水和寒气让房巽打了个哆嗦,她想起赵明端来,也不知道骑着马回去会不会冷?
山里的道路本就不好走,因着下雨,道路更是泥泞不堪,林长桐便跟房巽商量不如多住两日,等雨停了再回去。
过了两日,天果然晴了,只是路上依然全是泥水,房巽让人去问庄头,那沟渠什么时候能挖好。
那庄头倒是极为能干,雨停了不过一日,就让人把沟渠挖好了,等引了温泉水过来,只觉得这片林子都是暖的。
山里本就更冷些,此时已是深秋,几天的雨下完,桃树上的叶子已经落了大半,房巽亲自去瞧了,交待让人好好照料。
三日后,房巽回到京城,就听说京中出了大事,梁王病了,据说是急病,已经好几日下不了床了,这太子的病还没有好齐全,竟然又病了一位,太医院的人都急的不行,杨洵已经两日没有回家了。
前世,梁王一直都顺顺当当的,别说病的下不了床,恐怕连小病都不曾传出来过,在房巽的记忆里,梁王一直身体康健,子孙昌盛,这也是当今圣上选他而弃辽王的原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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