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气的发抖,这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她的脸色渐渐冷下来,阴冷的看着房巽,语气同样冰冷起来,“这可是三少爷的吩咐,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许嬷嬷,既然你们非要进去,那便进去就是!”
房巽突然觉得身上发凉,她回望着采薇,心里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感觉她在很多时候都遇到过,在前世拒绝一些权贵的暗示的时候,在独自带了丫鬟去处置齐二公子亏空的铺子的时候,还有在辽王攻陷京城之前,她四处寻找要过继给她的齐家四少爷的时候。
那是遇到危险的感觉!
无论今生还是前世,房巽都第一次仔细的打量着采薇。
高鼻亮眼,身材标志,说话轻佻,站着还是走着都透出一股子沉稳,这不像是小门小户的丫鬟,更是像极了大门户里主子身边的得力媳妇。
许嬷嬷迟疑的看着房巽,眼里带了些哀求。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对于小地方的一般商贾来说,侯府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阁老更是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
当初婆婆花了极大的代价娶了自己进门,让自己脱离了大房,房巽是极为感激的。看着许嬷嬷无助的眼神,房巽心有不忍,可她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任由着采薇将齐珏的事遮盖下去,这其中必有隐情!她只好轻笑着道,“既是三少爷的吩咐,那杨老先生不如在别处歇息一会,等三少爷醒了再来瞧也不迟!”
本应该在内院里说一不二的许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她毕竟不是主家,这内院里的事不足为外人道,竟有些后悔将房巽留下来帮忙。
外头的雪早就停了,刚刚进月洞门时,抄手游廊内外都有不少雪迹,这会子青石甬道上已打扫干净,可房巽却觉得更加冷了。
等众人到了隔壁院子的花厅里头,杨老先生木着脸坐下来,有小丫鬟上了热茶,他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嗓子,才慢慢儿的道,“本想着跟你家公子说一声,可如今却不得不跟这位嬷嬷说了!”
许嬷嬷连忙将丫鬟都屏退了,又让人在门守着,这才不好意思的道,“家里乱的紧,让姑娘和老先生见笑了!等改日太太大好了,必然有重谢!”
杨洵没有搭理许嬷嬷的客气话,他只是开门见山的道,“你家太太是不是曾经中过毒?”
许嬷嬷听了不由吓了一跳,她一时不敢接话,还是房巽走上前来道,“杨老先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嬷嬷且放心!”
许嬷嬷犹豫了一下,打开窗往外瞧了瞧,一阵冷风吹进来,让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外头虽阴着天,可院子里却没有半个人影,她还是不放心的去紧了紧窗户,这才不好意思的道,“老先生医术了得,这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家太太确实是中过毒,当时已经服了解药,又喝了一个月的绿豆汤!”
“那就怪不得了!你家太太中的只是寻常的毒药,可不巧当时又喝了极寒的九寒汤,寒气将少许的余毒留在了身子里,偏事后又喝了一个月的绿豆汤,那余毒便根身地固。如今看上去似乎没有大碍了,可一到寒冬就容易晕厥,稍吹一点风就头疼欲裂,这都是那寒气跟余毒在作怪!”
这下许嬷嬷连脸色都变了,她紧张的凑近了道,“老先生真乃神医,我家太太的确如先生所说,一到冬日里头就常常头晕头疼,也的确喝过那九寒汤,不过只喝了半碗,事后找了大夫调理,可不想没几日又中了毒,折腾了两年多才怀了哥儿!如今年纪不算大,却时常病倒,亏得老大夫给瞧出来,还请您给太太开个方子,将那余毒去了!”
杨洵这些年虽是在太医院挂的闲职,可大户人家也没有少去,这等主母的阴私事听得多了,他面不改色的摆摆手,“我就住在隔壁,若不出门子,有事来寻我就是!只是这样说来,你家公子也是在那之后怀上的?恐怕你家公子也得体虚病弱了!”
这下许嬷嬷却不再接话了,只是苦笑道,“杨老先生不用着急,等我家太太醒了再跟你细说!”
房巽看着许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不由打起了鼓,前世在齐家呆了那么多年,似乎她还是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不,不是她不能够弄明白,而是她从来不想去弄明白,她心里想的,不过就是在齐家站稳脚跟,赢得婆婆的欢心,让大伯祖母不对自己失望,至于其它的,她的辛苦她的喜怒哀乐,那都不那么重要了!
前世,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半个时辰过后,外头的乌云渐渐散开,几缕夕阳的余辉照进屋子,窗外的雪显得更加洁白,小丫鬟着急的抄了近道,咯吱咯吱的踩着雪跑了进来,说婆婆杨氏已然醒了,让房巽和杨老大夫一同过去。
正房花厅里,杨氏已是梳洗干净,又换了身青色缎的锦袍,半靠在了烧了地龙的大炕上,脸色虽还苍白,可嘴上却是抹了胭脂似的有了血色。
房巽跟在杨洵的身后进了门,就见婆婆已经从炕上站了起来。
杨洵连忙摆手,“太太不用多礼,杨某不过是个大夫,过来也是跟你讲一讲病情,其它的事情不用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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