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主陈昊,轻轻的咄了一口,愣是被辣得喘不过气来,半响过后,却道:“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色泽清透如水,酒香浓郁扑鼻,入口之后,仿佛火龙乱窜,待劲头过后,只剩唇齿芬芳……此酒,的确称得上无双佳酿!”
李子游淡淡一笑,道:“陈家主再尝尝这道爆炒羊肉,且看滋味如何?”
陈昊依言用筷子撩起一团羊肉,并送入嘴中轻轻一嚼,顿感味美而多汁,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回味半响,陈昊问道:“郡守非但能酿出此无双佳酿,更寻得此美味之肴,真乃当世之奇人也!”
“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山民!”王旷心中暗笑不已,随即对陈昊言道:“子丹兄有所不知,前不久郡守在含章殿内又出新作,且让天后与群臣,谷应山鸣,此事,已成洛阳之美谈也!”
王旷这句话,竟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就连李子游及羊玄道也是竖起了耳朵。
陈昊一脸好奇:“哦!是何等佳作,世弘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二?”
王旷端起酒盏,先是轻轻的品了一口,然后露出心驰神往之态。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听着听着,羊玄道竟忍不住拿着筷子敲打起来,待王旷念到第二遍,竟有越来越多的人,或击打筷子以作应和,或直接跟着王旷念出声来。
气氛顿时浓烈无比。
但酒这种东西并非人人喜爱,有的人不过附庸风雅,且人云亦云,既然能成为宫廷专用,甚至太子和王尚书这样的贵人也都趋之若鹜,更不用说当世之名士(金谷二十四友),此酒自然不可能是垃圾,见别人品酒吟诗,就算不懂酒的人,也会凑凑热闹,愣是将“桃花郎”以及“将进酒”夸到了天上去。
李子游却满腹心事。
倒不是说他对“将进酒”无动于衷,如同他人一般,他同样对石韬的才学感到震惊,但石韬的才学越让人仰慕,李子游就越发感到苦涩。
他和石浑的心态相仿,皆指望着靠自己这位小主子翻身……做了大半辈子幕僚,如今总算有了盼头,就连陇西李氏的家主也对石韬赞不绝口,可想而知,李子游对石韬有着怎样的期盼……
可如今呢?
堂堂一郡之首,竟突然成了天下闻名的商贾,这不是自毁前程是什么?
与石崇不同,石崇虽同样以商致富,可石崇尤为珍惜自己的名声,非但时时处处以风流名士自居,而且还头顶金谷二十四友的光环。
反观石韬,却仿佛故意彰显自己商贾的身份……桃花郎被他用作酒水招牌,就连含章殿做出“将进酒”这等旷世之作,似乎也是为了让酒水扬名。
陇西李氏派出青年俊杰,恐怕已经快到东莞了,假如得知家主让他们辅佐之人,乃一介商贾,完全无法想象将会是怎样一副画面。
长叹于自己遇人不淑的同时,李子游连死的心都有了,但到了他这把年纪,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似乎再无别的出路。
望着兴致颇高的羊玄道,李子游眼神越发黯然。
春耕之时,天气逐渐回暖,可夜晚的风依旧冷寒,美酒佳肴,再配上“将进酒”,却使酒宴的气氛彻底推向**。
朝李子游望上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情绪低沉的样子,羊玄道一时猜不透对方为何这般。
在羊玄道看来,郡守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无任何不妥……赚取天下之财,以救百姓之苦,难道不是牧守一方的官员,正该做的事吗?
羊玄道突然向对面的王旷说道:“这里,本官却要向世弘兄,提前道一声喜了!”
仿佛仍沉浸其中的王旷,闻言却是一愣:“敢问郡丞,在下何喜之有?”
羊玄道的一句话,不仅让王旷很是费解,就连喝酒的众人,也都一脸疑惑的向羊玄道看去。
似乎酒意上涌,羊玄道忘乎所以道:“呵呵,桃花郎,从此名扬天下,我东莞自此财源滚滚,但世弘兄却是慧眼识金,本官提前道一声喜,有何不妥?”
王旷瞬间皱起了眉头。
众人一头雾水,皆问道:“郡丞此言何意?”
“呵呵,世弘以数百亩土地,换得酒水之利,你说我等,该不该向他道喜?”
“玄道,你醉了么?”李子游神情冷峻,突然阻止羊玄道继续说下去。
朝李子游看上一眼,羊玄道尴尬一笑,而后向众人说道:“呵呵,本官酒量有限,勿怪,勿怪,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等还是继续品酒吟诗可否?”
二人一唱一和,愣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唯有王旷心事重重。
十日之前,王旷突然收到尚书令王衍的来信。
王衍乃琅琊王氏如今的顶梁柱,平日别说与王旷有何书信来往,就连于琅琊族人的往来,也越发的少了,王旷这一房,几乎成为被琅琊王氏遗忘的角落。
因此刚刚收到王衍的来信,王旷很是激动了一把,哪知看过信之后才知道,王衍原来只为了打探“桃花郎”的消息,这才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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