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接一杯的传递,无声陪伴的让裴恒有种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好像没那么孤单了。
青梅酒确实差点意思,他倒无所谓,再让杏雨姑娘喝下去就不合适了。
裴恒提笔:多谢。
谢晚意受之有愧,每一杯青梅酒都被她无奈倒进了面前的大碗里,整整一大碗,常嬷嬷说明儿正好拿去做泡菜。
她想了想,问道,“您有心事?”
太极佩很快传递回答复:思念故人。
原来如此。
谢晚意倒是想理解,可她也没什么故人值得思念,想了想,只写道,“故人既去,愿将来胜过往。”
裴恒喃喃念着,似有柔软的羽毛在心上来回浮动。
若将从前比作一支蜡烛,三皇兄曾给了他烛台,让他不再被烫手。三皇兄走后,烛台沾了灰,烛火也微弱到几乎没有,而现在,火光似乎重新燃了。
青梅酒上不了头,可他不知怎么一冲动就告诉她说,“最多十日,朝廷会派人去燕临商量鬼兰一事,吾与南疆商队也会一同前往。”
谢晚意看到的时候,忽地一下从方桌前站了起来,吓了常嬷嬷一跳。
“说多好多次往后一定要慢些、再慢些,闪着腰怎么好!”常嬷嬷着急打量了她好几眼,又帮她揉腰,最后才发现她满脸的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谢晚意也说不上高兴还是紧张,“神、神明要来燕临了。”
常嬷嬷闻言,顿时理解了她的心情。
“神明要来看望小姐!”常嬷嬷是这么理解的。
谢晚意神色间的激动突然削弱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凝起的眉心,“不是来看我。”
我是个流放的罪人。
所有的高兴、紧张、激动都在这句话里一哄而散。
隔着玉佩,隔着千里之遥,她还能谎称自己是燕临关内的普通百姓。
若然面对面,她连靠近神明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他知道全力帮助的女人,娘家涉嫌题写反诗,夫家又冠了她下毒害人的罪名,他会不会失望至极?
谢晚意跌坐回椅子上,双目放空,思绪乱作一团,但无一例外都是绝望般的灰暗。
从太极佩传递的第一碗白饭开始,所有她以为的努力、美好都是一场梦。
“小姐,您怎么不高兴了?”常嬷嬷不知道她眨眼功夫已经从天堂坠入地狱。
“神明来了,咱们正好可以好好谢谢人家···”
常嬷嬷也很激动,话说到一半就对上谢晚意失落的目光,她淡淡道,“让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不遗余力救助的是一群该死的罪人?”
常嬷嬷一哽。
因着这事,谢晚意一晚上没睡好,早晨也没吃几口饭。
簪雪说芸香还是决定去送翠儿一程。
“嗯。”谢晚意懒懒应了一声。
簪雪刚出去,念左就进来了,“小姐,裴世子让您放人。”
谢晚意没心情应付他,便道,“让他去找宋将军,陈老十偷的是军营的东西。”
“奴才也是这么说的。”念左想到刚才裴世枫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贺副将军及时赶过来,裴世子才往燕临关去,还说不会放过咱们。”
谢晚意闭着眼睛,淡淡道,“他几时放过我?”
“今日死的不是翠儿和陈老十,就是我。”
“就算他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念左见自家小姐心里有数便安心许多,只是小姐的情绪···似乎有点烦躁。
他从屋里出来见常嬷嬷和安奶奶带着几个女人一起腌菜,其他人有说有笑的,常嬷嬷看着也是心不在焉。
怎么了这是。
燕临关。
裴世枫一来关口就看到陈老十和翠儿被反绑着跪在沙地里,两人均是蓬头垢面。
翠儿似乎都吓晕了,被两个士兵抓着头发才能勉强跪直。
陈老十骂了整整一宿,被摁到这儿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死了,吓得尿了裤子,现在别说喊冤,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裴世枫的轿子,浑身最后一点儿力气提了起来,哭喊着,“世子爷救我!”
“小的是冤枉的!”
这一嗓子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裴世枫。
他依旧是穿着描金线的黑色大氅,金冠在日头下亮得晃眼,自带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冷漠贵气。
但奇怪的是今儿没人拜他。
裴世枫窝着火,“让宋清和出来见本世子!”
话音刚落,关内便有声音道,“听说了没?之前罗刹突袭,兵器上淬了毒,险些害死宋将军。”
“罗刹种不出毒草,都是跟裴世子买的。”
“难怪世子那么有钱,我就说方岭都是罪人,就算所有人都孝敬他,也没多少钱。原来是和罗刹做买卖。”
“真卑鄙!”
“吃着我们的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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