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王十三年(公元前707年)秋。
袅袅兮秋风,汉水波兮樠叶下。
在中原的繻葛。
战鼓隆隆,纛旗猎猎,狼烟滚滚。
两股大军蜂拥交织,难分你我,长剑与大刀铿锵挥砍,长矛与金戈呼啸戳刺,箭矢似飞蝗铺天盖地,飞石如冰暴倾天而下,火燃于空中,血染于地上。
郑国国君姬寤生自被摘去了周王室里的那顶左卿士的乌纱帽之后,便不尊周桓王为天子,公开拒绝朝觐周桓王,还时不时制造点麻烦,叫板周桓王。
为维护王室的至高尊严,周桓王准备给予姬寤生一颜色,杀一儆百。
他先征调陈国、蔡国、卫国三国之军,自己亲率王师,气势汹汹地讨伐郑国。
周桓王所率的军队分三军:右军蔡、魏二国军队,左军陈国军队,周桓王亲率中军主力王师。
郑国军队也分三军迎战,决定先攻联军薄弱的两翼,再集中兵力攻击王师中军。
郑国国君姬寤生还改变了传统的车战队形,采用了新战术,布成“鱼丽阵”。
他将原随国后的步兵分散配置于战车左、右、后三方,填补了战车之间的空隙,以达车兵和步兵协同相互掩护的效果,使攻防更加自如。
交战开始,郑国军队先从两翼发起进攻,陈军一触即溃,蔡、魏军也纷纷败逃,左右两军阵脚大乱,王师中军变得孤立起来。
随后,郑军从左右向周军中军实施钳形攻击,郑军之中军主力亦投入战斗。
王师三面受敌,没有坚持多久便大败。
混乱中,周桓王中箭受伤,他急忙下旨退军。
此战之后,周桓王威信扫地,只有周天子拥有制作礼乐及发令征伐的权力的传统从此消失,诸侯国不再以周天子惟命是从。
郑国更是肆无忌惮,竭力扩充领地,侵伐诸侯。
郑国国君姬寤生拉拢齐、鲁两国,打击和削弱卫、宋、陈、蔡四国,并灭亡了许国。
国君姬寤生成了中原霸主。
齐国、晋国、秦国等大国当然不服,也不甘寂寞,先后出来争霸。
天下硝烟四起,可周王室自顾不暇,无力征讨平乱,天子之位,形同虚设。
作为南蛮枭雄的楚君通,自然也看到了这一战机,不愿意缺席这场群雄争霸的游戏。
于是,楚君通便与斗伯比、斗廉等人一商议,准备在汉江流域大展拳脚,收拾一些弱小国家,与郑国比一高下,和诸侯大国瓜分天下。
这日,醉风不止。
霄邑。
楚宫云台。
太子赀风尘仆仆从汉东狩猎归来后,便携带鹿茸来拜见楚君通。
“君父,吾此次东猎所获颇丰也。”太子赀说着便献上了鹿茸。
楚君通对太子赀痴迷于狩猎,不是很赞同,让侍人蓫蒇接过鹿茸。
他敷衍地问:“还获有何物乎?”
太子赀却很有兴致,他没有直接回答楚君通。
他兴致勃勃地说:“君父,子此次至汉水之东楚蛮之地行猎,涉汉水即入免部落也。”
这个免部落,楚君通令蓫蒇一人秘密去打探过,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
他看了看身边的蓫蒇,没有说话。
太子赀看楚君通心不在焉,他继续说:“免部落为楚蛮之要地,位汉水之滨,乘舟逆上而行,近可至邓国,远可至洛邑也。”
楚君通觉得太子赀说得有道理,不过,他还是好坏话不说。
太子赀也不管楚君通的态度如何,他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于免部落,乘舟顺流而下,近可经权县,远可至鄂国也。此地可为通衢之地也。”
楚君通觉得太子赀说的与蓫蒇说的差不多,他满意地笑了笑。
太子赀说:“免部落位于樠木山之上,西南临一沼泽,名曰疆浧。其部落依山临水,可为风水宝地也。”
楚君通听着听着,他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太子赀看楚君通的表情有了变化,他越说越起劲儿了。
他说:“免部落所辖之域,土壤肥沃,物产丰盛,可渔可猎可耕,其民虽为楚之土蛮,但皆居有室,着有衣,食有稷也。再者,免部落位于汉水之中游,为铜绿山之金运至洛邑必经之地。守其地,可扼洛邑之命脉也。”
太子赀喋喋不休。
楚君通听后也提起了精神。
太子赀所说的金,即铜,是铸造矛、戈、戟等兵器和制造鼎、镬、簋等生活用具的重要战略物资,其拥有铜的多寡,是国家是否富有的重要标志。
太子赀看楚君通有喜的样子,更有了兴致。
他重复说:“君父,若我楚居于免部落,设关隘,仅以一士一卒,一弧一矢,便可扼汉水舟船上航下行也。”
楚君通听出了太子赀的话外音,他是想让自己占领免部落。
太子赀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守住了免邑这个地方,就可左右洛邑和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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