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国国都随邑。
路寝里。
随国国君随穆侯正欣赏美妙的音乐与舞蹈。
郑国在中原称霸,弄得战火纷飞。
南方,楚国虎视眈眈,越过汉水东扩,现在又大举来犯随国,弄得汉东诸国人心惶惶。
随国也算得上是南方的一个大国,还是“汉阳诸姬”集团的轴心国家,曾经在周天子的大旗下挥舞过指挥大棒,麾下的小国基本上都是唯命是从,曾有效地阻止过楚国东扩称霸的步伐。
哪知事过境迁,周天子威信扫地,不再顾及到随国和“汉阳诸姬”,致使这个联盟名存实亡。
联盟人心皆散,老大随国对成员国不再一呼百应,对于外来之敌,不能抱团抵御,各国各自为政。
而外敌楚国又来势汹汹,高调越过汉水定都免邑不说,还把军队直接推进到了随国的家门口沈地。
现在更是肆无忌惮,竟然兴师动众来侵犯随国。
大敌当前,随国呼吁联盟成员国家抱团共同御敌。
可成员国家个个装聋作哑,不予响应,随国只好进行自我防范。
随穆侯布置好了军队,做好了打防御战的准备,可还是不踏实,心一直悬在嗓子眼里。
为了缓解紧张情绪,特令乐师和女巫们来解烦。
此时,编钟之声很美妙,舞蹈更是楚楚动人,可随穆侯却感觉索然寡味,最后竟然烦躁起来。
他一挥手大声说:“退下,皆退下矣!”
女巫和琴师们正饶有兴致,表演已经进入佳境,没想到突然听到随穆侯一声吼叫,先是一愣,接着便尴尬万分,以为自己表演犯了什么错,只好灰溜溜地逃之夭夭了。
音乐声骤停,路寝里立即一片寂静。
随穆侯喘着粗气,心烦意乱,一摆手,让站立于身后的女御和侍人也离开了,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没想到的是,此时手下宠臣季梁又将女巫和乐师们叫了回来,看样子要重新开演。
季梁和随穆侯对着来,让随穆侯很是不爽。
他不高兴地说:“你欲让舞乐迎楚师乎?”
对于楚国来犯,明摆着是敌强我弱,季梁心里也很担心,不过面上却保持着淡定。
根据情报,楚师驻扎在了暇地,没有继续前进了,随国国都随邑暂时没有了危险。
他得知楚国使臣要到,便将城内特意安排了一下。
让精锐藏匿,让部分士卒扮成农人和商人于城里随意走动,做到外松内紧。
等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便来到路寝,准备和随穆侯分享舞乐。
没想到那些女巫和乐师被撵了出去,于是又将他们叫了进来。
听到随穆侯说的话,季梁佯笑一下,顺着随穆侯的话说:“嗟,君上,此计妙哉!我国舞乐,可御敌于千里之外也。”
已经火烧眉毛了,竟然还有心情说出这样不靠谱的话,随穆侯更不高兴了。
他怒斥道:“岂有此理,强敌将至,此时岂能儿戏乎?”
季梁性正直,喜欢直来直去,从不弯弯绕。
他正色地说:“禀君上,楚师已止于暇地也!”
暇地虽然为随国地域,但离随邑还有一段距离。
随穆侯已经获知此情报,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看季梁再次提及,便问道:“何故?”
既然要来讨伐随国,却又远远地按兵不动了,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季梁想了想,也猜不透楚国的用意。
他说:“君上,楚子多诈。讨鄀国,以畋猎突袭商密;灭权国,声东击西破权邑之城。今楚师止于暇,恐有诈也。”
随穆侯觉得季梁分析得正确,他点点头说:“言之有理。”想了想又说,“不知楚师何时至此也。”
季梁看随穆侯紧张,他安慰说:“君上勿忧!毋恃敌之不来,恃我有以待之。我随邑已全民皆兵也,若楚师此时至,我随师可将其御之城邑之外也!”
正在此时,随穆侯的另一宠臣来到路寝。
此人名叫随元,随国贵族,官职少师。
他和季梁的性格相反,喜欢阿谀奉承那一套。
他对随穆侯说:“君上,我随国强大,君上威武,楚师不敢来犯也,楚子率师次于暇,特遣使臣来与我国求和也。”
求和?
又不是我随国之师侵入你楚国地域,你楚国不挑起事端不就是和么?
这求和求得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随穆侯不想和楚国交恶,更不想和楚国交战,楚国主动求和,我随国当然求之不得。
他问:“楚使臣已至何处?”
随元说:“禀君上,已在城门外恭候多时也。”
随穆侯对随元说:“你去迎之。”
“然。”随元奉旨离开了。
季梁说:“君上,可以舞乐迎楚国使臣也。”
随穆侯不解。
季梁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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