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大鹏正睡眼稀松地刷牙,忽听得一阵敲门声。
“你好,我是……
“大鹏?你怎么搬这儿来住了?啥时候的事儿啊?”
门口的民警认出了邹大鹏,惊喜地打招呼。
“嗨呀,是老文,我搬来小半年了,快进屋喝口水。”
老文是附近派出所的片警,是邹大鹏的初中同学,也是邹大鹏妻子不远不近的表哥。
自从邹大鹏妻子过世以后,二人见面的机会逐渐就少了。
“不了不了,我还得继续排查去。”
老文憨笑道。
“小区里犯了人命案子,上面要求我们挨户打听有没有遇见可疑人员。”
“人命案子?啥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夜里,税务局副局长和他爱人……”老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局里封锁消息了,不让外传。”
“可苦了你们了。”
邹大鹏拍拍老文肩膀。
“挣得这份钱嘛。”
老文掏出纸笔划拉着,“你没看见啥可疑人员是不是,我接着去下家了。”
“等等等等,你这肯定没吃饭呢,刚热的包子你带着。”
说罢,邹大鹏一瘸一拐地回屋拿早餐。
老文也没多推辞,塞了一嘴的包子含糊着道句谢就走了。
回到屋里,邹大鹏望着自己孩子的照片发呆。
五年前,邹大鹏的儿子邹小逗在学校被人从四楼推下,当场身亡,行凶者是国土资源局老局长冯见春的孙子。
事发之后,单位各级领导纷纷找邹大鹏谈话,建议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邹大鹏拒绝和解,不出五天便以“寻衅滋事”拘了起来。
在看守所里,跟他关在同一个号子里的犯人,折磨了他整整七天。
等他回家,邻居告诉他,自己的爱人玉琨在下班的路上被车撞进了医院。
五天后妻子重伤不治身亡,肇事司机逃之夭夭。
半月之内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邹大鹏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此时单位领导又来到了自己家中。
他委婉地告诉邹大鹏,收下他带来的三十万,主动出面承认自己孩子是失足摔下的楼,那这事儿就过去了。
“小逗和玉琨已经走了,你还想让谁去陪他们?”
这句话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一脸麻木的邹大鹏签了领导带来的文件,还有领导为他拟的辞职报告。
“你知道,咱们单位也是小船经不起大浪,最近效益不好,裁了几个人。”
领导脸上挤出几分为难之色。
“大鹏你干得不错,可是家里遇到这么大的变故,你应该先专心处理妻小的身后事。
“以你的能力,再找一份像样的工作肯定没问题!”
人们再见到邹大鹏,他已经瘸了一条腿。
人们纷纷猜测,他在看守所被人打断了腿,回家说是生病,其实是在养伤。
现如今,税务局副局长死了。
而他正是当年国土资源局老局长的门生。
当天傍晚,邹大鹏接到了老文的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二人窝在苍蝇馆里,要了三个炒菜二十根串。
邹大鹏表示自己不喝酒,老文有些扫兴,要了两瓶啤酒自斟自酌。
“要不是今天偶然碰见你,我都想不起来约你吃顿饭。”
“嗨,各自都忙也没啥挑理的。见了面儿这点儿哥们儿情义还能续上。”
邹大鹏没和老文见外,一筷子一筷子夹着炒菜往嘴里送。
“那事儿以后你就搬走了,谁都没告诉。你干嘛去了?”
“我先搬去了另一个城市,呆了一年多。”
邹大鹏看着窗外回忆道。
“后来手里的钱被我败得差不多了,又回来了。
“你看见我这腿了,跑跑不快跳跳不高的,干苦力都干不了。”
“你现在干嘛呢?”
老文一口啤酒下肚,撸着串子问。
“我在医大附近开了家小吃店,勉强糊口。”
“那我这时候约你出来,岂不是耽误你的生意?”
“没有没有,我周日关门早,医大这帮孩子都习惯了。”
“说起来医大对面有家私房小食,该不会是你开的吧。”
“这你也知道?”
“怎么不知道!”
老文双眼放光。
“听我儿子说他放学路过这家店,门口挤满了人!”
“嘿,家孩子现在上中学了吧,在医大附中?”
谈起孩子,老文打开了话匣子。
讲着讲着,他发觉大鹏的神情有些不对,立马换了话题。
“吃菜吃菜吃菜,今天还能和你一起吃一顿,明天估计就得干面包就凉水了。”
“为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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