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警局里走出来的。
所有信息如同涨潮的寒,用力击打侵蚀着她整个大脑。
“你怎么会死了?你怎么可以……”夏染紧锁眉头,喃喃自语道。
她打了一辆车,就去了城西的墓地。
她从来没去过那里,因为那里有一座让她觉得荒谬至极的墓。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
这会成为真的。
山脚下有一家花店,白菊花偏多。
夏染在那里喊司机吐,买了一束栀子花,然后徒步上山。
乌云密布,冷风凛然,她浑然不觉,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上走。
走得特别慢,俏丽的面容在风里透着淡淡哀伤的情绪,捧着一束栀子花,每一步都虔诚得如同在参拜,又好像是在赎罪一样。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山底到山上有一段距离,一般都是要开车上去的。
她只知道,自己走得从双脚疼痛,最后麻木得没有感觉了。
那座墓她只知道大致位置,她一个一个地找,一张一张陌生的脸,人生百态。
似乎有什么驱着她,她很快就找到了。
她顿时不知道是喜是悲。
云层相互摩擦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如针细雨飘落,她的长发很快被浸湿。
她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缓缓地蹲下来,浑然不知不远处一个颀长的声音,动容地看着这一切。
没有人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女孩忽然在那里跪下来,哭得直不起腰,嘴唇颤抖着说着一些东西。
男人听不见,他正打算走过去的时候,一辆车却在路上退下来。
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他认识。
是夏夜。
他举着伞走到女孩身边,远远的,女孩抬头那一刹那眼底的如潮水一般强烈的期盼和那一瞬间的失落和绝望刺痛了他。
女孩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哭得不能自已。
他拿着伞的手蓦然收紧。
夏夜开始阻止她摇着她的肩膀,她却一把推开了夏夜,两个人对立了一会,女孩突然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心底铺天盖地的痛在他心底弥漫开来。
只见夏夜把伞放在她身边,神情动容地说了一句话,便转身上车离开。
女孩哭得更加猛烈,整个人几乎趴在墓碑上。
他紧握着伞柄,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都说近乡情怯,近她又何尝不是?
这一段路,仿佛永远都走不完,又仿佛只是一瞬间,他就走到了她身前。
他站了很久她都没有抬头,握着伞的指尖愈发泛白,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带着淡淡的嘶哑和喜悦,淡笑着开口,“姑娘,前庭飘雨风逍遥,为何在此掩面而泣?”
他的话音刚落下,女孩就猛的抬起头,呆愣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哭又不敢哭。
他好笑又心疼地对她伸出手,声音低沉如初:“夏染,久等。”
“嗯?”他微微歪头,轻笑着看着她,握着伞柄的手却愈发用力。
女孩的手颤抖又坚定地搭在他的大手上,他倏地握紧,却笑了。
女孩也跟着他一起笑。
路浔墨的手微微用力,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久别重逢,抱一下。”他沉声说着,用力拥紧怀里的人。
女孩在他怀里无声哭泣,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哭到后面整个人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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