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此想,但李钰言语上却是另一番说辞,只见他冷冷道:“你既有征东军作为后援,想要将他们覆灭,还不是手到擒来?”
尔东流闻言,神色不改,显然早有一番说辞,只见他不疾不徐地道:“你道这水帮一条龙与河阴郑家那么简单?在这乱世之中,他们怎会不在暗中做着准备?只要我们稍微露出一丝想要侵吞他们的企图,他们便极有可能反扑,谁知道他们暗中到底隐伏着什么力量。我们的目的,乃是想悄没声息地将他们的钱粮战船接收过来,可并不想到手的是个烂摊子。”
李钰对尔东流的坦诚倒略略有些惊讶,思忖片刻,故作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我们这百余人为你做挡箭牌,到时你大可将罪责一股脑儿推到我们头上,自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尔东流嘿嘿一笑,并不为自己的阴谋被识破而尴尬,沉声道:“这可说是各取所需吧。”
李钰心下了然,再道:“等我将这两人袭杀,我们还怎能逃出你们的手掌心?”
尔东流早有说辞,一点也不犹豫,道:“我有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李钰听他说得如此肯定,心下好奇,道:“哦,说来听听?”
尔东流沉吟道:“我们可先将你的人偷运出去,待你确定无误后,再行刺杀之举。”
李钰这些是真的有些疑惑了,问道:“等你们将我的人偷运出去了,你们就不怕我也一去不回么?你要知道,以我的本事,你们想要留住我,可是有些困难的。”
尔东流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丝毫不见功力被废的颓丧,呵呵一笑,道:“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有人留在东都呢。”
此语一出,李钰心凉半截,他们一路奔逃至此,既担忧自己这一行人的未卜前路,又担心留在洛阳的老弱伤残。
虽然留着一代剑圣裴旻和第五琦的左右手宋二娃、徐小三在那里照应,但在群狼环视下,想要彻底隐藏四五十人的行迹,几乎不太可能。
现在听到尔东流口中说出此话,李钰顿时明白,裴旻等人终是被发现了,也不知他们现在正遭受着何等折磨。
念及此,他又蓦地想起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醉红楼主,想起她时,总感觉胸中温温热热,洋溢着别样的感受。
勉强压住心头震惊,李钰淡淡道:“我明白了,要想换得这些人的平安,我不仅要杀了冯天宝和郑善克,还不能逃出你们的手掌心,对吧?”
尔东流轻笑道:“隐龙果然是隐龙,如此明白事理,我在河阴便听到你乃义气之士,今夜一见,的确名不虚传。”
李钰终于知道尔东流武功被废却还这般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乃是抓住了自己颇重感情的软肋,洒然一笑,道:“以你尔东流的智计,在孙孝哲麾下,应该不只是一个间客这般简单的身份吧?”
尔东流不再隐瞒,傲然道:“承蒙武勇王看得起,忝居行军参谋。”
李钰恍然,参谋也即军师一类,关豫军事机密,难怪他和自己对答这许久,隐隐有代孙孝哲决策的意思。
知道他在孙孝哲麾下的分量,自然也就明白他所言不虚,为了龙影义军和洛阳城中留下的诸人,李钰确实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心中有了决定,李钰顿觉浑身轻松,再不害怕尔东流会出言示警,松开握住他喉头的五指。
尔东流虽获自由,但因为体内一丝真气也无,李钰输送真气的五指又离开喉头,竟连站立都不能够,委顿在囚笼旁,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钰懒得理他,盘膝坐在囚笼之中,慢慢调匀呼吸,催动还未完全平复的真气。
盏茶功夫过后,李钰才睁开眼来,双目光芒闪动,显是功力又上升一大截。
经过一夜各种遭遇,他现在对体内真气的运用渐渐纯熟,也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更加淡然。
想到二十余日来,自己一路逃窜,伴随在身边的人愈来愈多,但都是难存于世的弃民,九死一生奔逃至此,却依旧逃不过各方算计。
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多,但一个个俱都顶天立地、铮铮铁骨,只怪如此乱世,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是命中注定,任他们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命运的桎梏。
罢了罢了,他已经厌倦了四处逃窜躲藏的生活,要生要死,都希望来个痛快。
李钰心中无波无澜,将手掌抵在尔东流背脊,劲力催动,输入丝丝真气在他体内。
尔东流显是高手,一得真气灌入,忙盘膝打坐,以他特有的呼吸吐纳之法调动真气在七经八脉运行。
李钰本就想要送还他三分之一的真气,苦于他吸取别人真气容易,但要送还却并不通其中窍要。
刚刚也不过是凭着自己的一点领悟,靠着劲力生硬调动丹田真气顺着手掌向尔东流度去,这也正是之前他为南霁云疗伤的法门。
但想要让真气停留在尔东流体内,李钰却并没有其他办法,若非尔东流极为配合地用他独门呼吸吐纳之法将送进体内的真气引入七经八脉,再汇入丹田,李钰那真气必然又只是进去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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