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在李钰脑海中的那人,正是着一双银丝手套与自己在囚笼中交手的那个哑子。
只是如果那哑子真有类似于无心法师身上的黑色软甲,当不至于被他吸取了全身功力。
李钰渐渐觉得那个哑子的身份恐怕也必然不会太简单,但现在想不通他也懒得去想,收摄心神继续凝听这邪恶的师徒二人对答。
只听无心法师对冯天宝不答反问道:“你应该清楚孙孝哲的画戟三十六式学自哪里吧?”
冯天宝明显呼吸一挫,回道:“漠北戟参天浑朔的绝学徒儿怎能不知。”
无心法师语音淡淡,又道:“浑朔与天匠斛西罗乃拜把子的兄弟。”
冯天宝瞬间恍然,语音之中无不充满了妒忌味道,意兴索然地道:“原来如此。”
李钰虽对唐朝的北方少数民族情事所知不多,但之前听封常清等人说过孙孝哲一身所学,正是画戟三十六式,师从北方少数民族一位绝顶高手。
现在听来,这人该名叫浑朔,那戟参天应该是他的外号,顾名思义,一戟参天,可以想见其武艺高至何种程度。
只是天匠斛西罗的名号李钰却没听过,想来他应该是一位很有名气的铁匠,那什么天蚕银丝甲应该出自他手。
既然孙孝哲师从浑朔,而浑朔又与斛西罗是结拜兄弟,把天蚕银丝甲送给孙孝哲倒也能够合理解释。
在李钰神思转动将二人不清不楚透露出来的信息加工完善时,只听无心法师又道:“只要你好好办事,等我无心大法圆满时,这麒麟乌金衣自然会送予你。”
无心法师话毕,只听“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木板上,咚咚地磕头颤声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李钰终晓得无心法师身上那套可以自动生长的软甲名字,麒麟乌金衣,天蚕银丝甲,只听名字便知绝非凡品。
何况当日他在洛阳皇宫亲身见识了无心法师身穿那套软甲是何等厉害,要是水明月能够穿上这样一套软甲,李钰自会放心很多。
第一次,李钰心中萌生了窃宝之念,只因想起了那个娇娇弱弱惹人生怜却又命途多舛的女子。
但要想从无心法师和孙孝哲手上夺取这两件宝物,却是比登天还难。
想到孙孝哲可能也和无心法师一样,身上穿了一件可以随意生长的宝甲,李钰更觉头大如斗。
不能手刃如此臭名昭著的恶贼,李钰怎么也无法甘心。
也不知冯天宝磕了多少个头才从地上爬起,却听无心法师又转回之前的话题,道:“无论昨夜之事是否真是孙孝哲暗中所为,显然隐龙落在我们手上的消息已经不会成为秘密了。”
说得一句,语音又停止,冯天宝自是半句话也不敢插,只屏住呼吸听他接下来的话。
无心法师顿了顿,续道:“为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将他带给为师。”
李钰闻言差点从舱房顶滚落下来,这情况与当日他和冯天宝的交易严重不符啊。
不过李钰不是一个人在担忧,冯天宝闻言也急道:“可是师父您的伤势还需要将养,若贸然发功,恐怕会……”
无心法师打断他道:“如果能将他体内的隐龙摄取,为师拼个重伤也值得,说不定不仅可以改变为师的气运,还可助我突破无心大法第七重难关。”
冯天宝沉吟片晌,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可是,现在此间形势这般紧张,徒儿怕一个闪失,会乱了师父发功的气机。那样,徒儿就万死难辞——”
“聒噪!”
不等冯天宝说完,无心法师粗声将他打断,大声斥责道:“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为师要你何用?!”
才站起不多时的冯天宝明显被吓得不轻,闻声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牙关打架,却发不出半个字来。
许是无心法师自觉言语重了些,语气略缓道:“你在河阴为我觅处无人能够找到的静地,三日便可事成。三日中你只要稳住此间形势,便算大功一件。只要等我功法大成,管他郑善克还是孙孝哲,还不是只有挨宰的份儿?”
冯天宝闻言,哪敢再作言语,连忙答“是”。
无心法师意犹未尽道:“那时我们和孙孝哲合作起来,自可以占尽上风。只要我们答应助他攻打河南道,谅他也不会更不敢插手黄河与运河的漕运事宜。另外——”
说到这里又明显顿了顿,再道:“如果我的功法大成,由化境踏入意境,这麒麟乌金衣自然再也没有什么作用,到时不给你又给谁去?”
这一席话威逼利诱,却是最好的御下之道。
冯天宝显然为无心法师的威逼利诱感动不已,连忙重重磕了几个头,倏地站起,大声道:“徒儿现在就去准备。”
话落,便听脚步声响,接着是开门关门之声。
李钰哪敢再在这里逗留,悄没声息地如壁虎爬墙,四肢并用地从舱房顶滑到船舷,运起劲力真气顺着船身一路滑到水里。
刚刚入水,便见冯天宝带着十余个掌着火把的大汉跳上一艘紧挨楼船的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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