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花晃晃悠悠往前走,唐逸慢慢悠悠跟在后头。那孩子走路不稳左摇右晃,唐逸生怕她摔个跟头碰到那只断臂,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罗花来到炎昭门前,吴秉忠连忙迎上来,温和地道:“杨姑娘,您怎么来了?”
罗花含着泪花道:“我要见公子。”
吴秉忠叹了口气把她让到屋里,又帮她挑起了珠帘。罗花快步走进屋子,嘴一撇眼泪就落了下来。
“表公子。”吴秉忠见唐逸也走进来,却是站在珠帘外面往里看并不进屋,便向他行了礼。
“公子。”罗花的眼泪和金豆子似的掉个不停,身影几步抢到床前就扑进了炎昭的怀里。
“......”唐逸满头黑线,她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么?怎么这会儿又投怀送抱了!
炎昭昏昏沉沉睁开双眼,轻叹一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的胳膊断了眼又没瞎耳朵也没聋,你别忘了我是习武之人,听力好着呢!”罗花一边擦着泪一边撇着嘴道,眼看着又要哭。
“我没事,你也没事,快别哭了。”炎昭柔声哄道。
“我不哭,你得让我守着你。我一会儿不保护你你就被人伤了。”罗花抽涕着道。
“哎,你忘了我和你的话了么?”炎昭强睁双目,目光又清冷起来。
“公子……”罗花不敢哭了,她心翼翼地支起身子,眼睛望向炎昭的手腕,忍着泪花问道:“公子疼吗?”
“不疼。”炎昭露出温婉的笑容,这笑容即使站在屋外的唐逸都闪了眼,心道:表弟真美,怕是我家妹也逊了几分。
罗花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突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是谁伤了公子?”她在后院休养有侍女照顾,黄鹂和乌鸦每日里为她换药熬汤十分周到。只因云彤公主烦闷得紧,黄鹂和乌鸦去开解公主去了,所以罗花才有机会知道前院发生的事,只是侍女含糊其辞并没有告诉她是谁伤了炎昭。
“是我。”唐逸掀起珠帘弯腰走了进来,大唐太子头戴紫金冠,锦袍玉带云头履,俏生生往这一站一改往日嬉笑模样,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是你伤了公子?”罗花就像树起了刺的刺猬,恶狠狠地转过身,她仅剩下的一只胳膊曲起,手握成拳。
“不错,是我伤了你的公子。”唐逸如实答道。
“你敢伤我家公子!”罗花的拳头带着身影就冲了过去,一拳砸在唐逸胸口上,只听一声闷响,唐逸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却溢出了鲜血。可见罗花这一拳是用上了她五重的功力,要不是唐逸功底深厚哪能挨得住她这一下。
“住手。”炎昭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罗花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打在了唐逸的身上。
“你知道他是谁吗?”炎昭声音发寒,罗花委屈地回头看着他,回道:“奴婢眼里只有公子,您是我的主子,谁都不能伤害您。”
“你不是奴婢,是忠良之后。”炎昭想要坐起来,罗花哭道:“公子手腕伤了,您不要动了。”
唐逸也上前扶住他,道:“表弟,有话好好,不必起来。”
炎昭微微点了点头,却让罗花拿个靠枕过来,他倚在枕头上看着唐逸,道:“表兄,她方才以下犯上冒犯了你,你若怪罪就怪我教导无方吧!”
唐逸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道:“我贵为东宫太子,却没有一个这样忠心为主的臣子,实在是可悲啊!她年纪虽,身虽残疾却敢为了主子冒颜犯上,其忠肝义胆甚是可爱,我又怎么会怪她呢!”
炎昭皱眉看着他,冷冷的道:“什么是忠?什么是义?表兄或许忘了有一大臣为了您满门抄斩午门染血,三年来英魂未远你又怎么能没有一个这样忠心为主的臣子,岂不是寒了那一百多具冤魂的心。”
唐逸脸色大变,他整个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夺眶而出。那不是臣子,是他的授业恩师,只因他行为荒唐误闯了迁星宫,孰料秦贵妃裸死在溅溢亭。
那时唐逸见到此景心知遭人陷害,父皇再疼他也容不得他奸杀妃子,纵然不杀他也会废了他这东宫之位。
唐逸正欲离开,四面已传来脚步声,眼看那些人就穿过花丛将他们“捉奸成双”,这个时候看到恩兄的身影,恩兄二话不就解开衣带倒在了秦贵妃的身旁。
唐逸明白恩兄是什么意思,当机立断一剑刺进了他的心窝,忍着心中莫大的痛苦对赶来的父皇和母后道:“此贼胆大妄为,孩儿一怒之下将他们杀了。”
唐逸哪知道这一剑不只是害了恩兄一条命,万没想到父皇的怒火竟牵连到恩师满门。他看得到尧王得意的笑脸,看得到奸妃狠毒的目光,却无法挽救恩师一家。
唐逸摇摇欲坠,杨家世代忠良,却为了满门抄斩子嗣断绝,这全是他的过错啊!
“表兄为什么哭?”炎昭淡淡的看着他,睿智的眸光微微一扫,不动声色。
“表弟得对,是我懦弱无能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午夜梦醒,扪心自问,那一日我为何不出实情?”唐逸带着哭腔,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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