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枫程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听到孙程开口,他便知道,今日的难关,已经过去了。
“够了!”瞧着孙程一副委屈了的样子,刘保面色难看,这是在暗讽他没有为君之德?谁给他的胆子!
刘保冷冷道:“盛德门之事,若真是浮阳侯你的安排,为何你方才不曾言语?此前浮阳侯也不曾向朕递过折子?怎么,如今你说是你,便是你早有计划了?”
孙程大方一笑,道:“臣已有这莫大的功劳在身上,何必再将此等小事诉于圣听,臣已是获封的浮阳侯,风头无两,想必陛下您也是赏无可赏了,倒不如提携一些青年后辈,为朝廷社稷添一份助力。
这杜枫程,少年才干,又颇有一番忠君报国的热诚,当时他向微臣毛遂自荐,陛下举事又的确是用人之际,臣自然不该拒绝。
但扶助陛下乃是大事,臣也是考校了一番,觉得他委实是个可造之材,这才斗胆为他安排了差使,不过,却是不敢让他到御前出错儿的。
臣早担心阎景会有所异动,思来想去,唯有盛德门最为可能,便支使他去拖上一拖,也没给他派什么兵马,按照郭将军的说法,非得是与逆贼阎景拼杀个你死我活,才是应当,那的确是为难这孩子了。”
刘保被孙程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怒火中烧,咬牙道:“如此,倒还是朕不查实情了?”
“陛下言重了。”孙程微微敛眸,目光瞥向下方的郭镇,淡然问道:“想来,是当时情况太过复杂,郭将军又立功心切,没瞧清楚,就报予了陛下,这才闹出了这一出笑话,郭将军,你说,是与不是啊?”
郭镇收到孙程凉凉的目光,心中一突,犹豫半晌,回忆起孙程等十九侯排除异己的雷霆手段,自己势单力薄无力对抗,只好出言道:“陛下,浮阳侯所言极是,臣当时,只是看见这杜枫程与阎景,有所交涉,呃,这个,呃,现在想来,这其中定有误会。”
杜枫程看着这位抢功者,心中冷笑,若他身无背景,便是足以被郭镇压死的叛逆,再无回转;可换浮阳侯这样一问,郭镇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马上改口说是误会一场,当真是可笑!
“陛下,您瞧,这就是一场误会,杜枫程这小子,同阎景虚与委蛇,太过投入,郭将军还以为他要投敌呢!这可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么?”孙程笑了笑,对小皇帝道。
“原来如此。”刘保依旧心有不甘,很快便别有深意地问道:“只是朕听说,浮阳侯过去在宫中谨慎得很,与十九侯都是相交数年,才能到如今的关系,倒是不知,这杜枫程何德何能,能以一介草民之身,向你毛遂自荐,就能得了这般好的差事,嗯?”
“呃,这......”孙程语结,小皇帝这一问,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以他以往谨慎的性子,的确很难解释,他为何会信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杜枫程。
不对,孙程本来也没有跟杜枫程有过交集,若非之前杜枫程有意无意,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威胁他,他何至于趟这趟浑水?
孙程哪里知道杜枫程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他看中,所以,这理由实在是编不出来啊!
不过,孙程也不慌,他帮人都帮到这种地步了,难道剩下的,杜枫程还搞不定?想到这里,孙程果断甩锅,笑眯眯地望向垂手而立的杜枫程,笑道:“自然是杜枫程,有着值得信重的本事了,陛下一试便知。”
“哦?”刘保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杜枫程,压下了眼底浓重的厌恶与憎恨。
杜枫程忽然双膝跪地,庄重地叩拜,肃然道:“陛下容禀,风程一心报国,但一直苦无门路,这才不得已,借用先祖名号,求见浮阳侯,匡扶圣君。”
“你先祖?”刘保同朝堂上的所有人一样,听真切了杜枫程刻意咬重的字音。
杜枫程抬头,正是小皇帝,再拜道:“风程不才,有愧先祖风离恨之名。”
哄——
“风离恨!”
“风离恨?!!”
“哪个风离恨,难道......”
“风家后人?!!”
“传说,风家人,是为明君而生的良臣!”
“风家人不是已经在叛乱中死绝了么?”
“不,不对,我记得,当初好像是说,风离恨的嫡长孙失踪了,再之后就没了消息,难道,他便是那嫡长孙一脉的后人?”
......
......
......
朝堂仿佛被“风离恨”这三个字轰然炸开,群臣惊骇,言论不休。
杜枫程淡然地处于喧嚣之中,恍若隔离于世外,沉稳安静,不卑不亢,气度浑然天成,让得一旁关注他的一些朝臣心中暗赞:不愧是风家风离恨的后人。
风离恨......
小皇帝刘保也不可避免地被这个名字所震慑,他现在明白了,难怪孙程会接见杜枫程,难怪杜枫程会被信重,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有了最为正确的解释,风家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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