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真的早就看出来了!”
看着那满是控诉的小眼神儿,杜枫程忍不住有些好笑,分明是她想要耍他,他不过是看透不说破,不想竟遭了她的埋怨,其实,若非不想她一直自责下去,他也不想说出这些,就当是让她开心也好,权当是他疏忽了她这几日的惩罚了。
“师兄,我往日里可没发现你是个缺心眼儿的,既然知道我没事,你干嘛还不眠不休在我门口吹那两夜的冷风啊!存心折腾自己不成?就算是父亲给你安排的差使过重,你同我说上一声,我去为你求情便是了,也犯不着你用这种法子给自己沐休吧?”赵小姐觉得,她这师兄怕不是个傻子哦!
“你是装病,总比你真的病了,咳...要叫人安心,就怕我关心太少,你觉得装的不像,再去折腾自己,不时时刻刻看住你,师兄哪能放心呐?
咳咳......此刻,我虽躺在这里,但你依旧健康,且也不打算再装病了,师兄这一颗悬着的心,才堪堪回落,日后,莫要再行此事了,你若无聊,也只需同我说一声,在师兄这里,只有你的事,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这一次,师兄替你病着,日后你的伤痛,师兄也都替你承担,真仪,我只愿你一生,幸福快乐,富贵长安...咳咳咳咳咳......”
会说出这种话的,果然是个傻子吧,真是......傻师兄,但却也是她赵真仪为之自豪的,她世间最为优秀的师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东西来给小姐包扎!”一声粗暴的吼声将赵小姐从回忆中拉回,却惊讶地听出那人熟悉的声线,竟一改一直以来温柔宠溺,变得暴躁凶悍起来。
然而,还不待赵小姐适应这种始料未及的变化,就听身旁那人语气再变,紧张又心疼地道:“真仪,小心,不要动,这周围还有些碎瓷片,当心划伤了你的脚,你先不要动,让师兄过去,师兄抱你出来,可好?”
恍惚中,赵小姐似乎“看见”了那个优秀的男人向她跑了过来,小心地捧起她的手臂,满眼心疼地望着她的伤处,恨不能以身相替!
疼痛的手臂被抬起,那温柔小心的力道,耳畔传来的关切的话语,这一切都是那般地真实,若非那一瞬之后,眼前还是熟悉的黑暗,赵小姐甚至会误以为,所谓的失明,以及折磨不断的种种经历,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眼里有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滚落,这个人,怎地就能这样快就接受她失明的事实,还能体贴周到地照顾到她呢?
明明连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明明以为,方才她就流完了这一辈子所有的眼泪;明明早已经决定好不再拖累师兄,要离他远远的......
赵小姐伸出白瓷般的双臂,轻轻环住那小心靠近的男人的脖颈,一点点地依偎过去,将头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星星点点的泪珠瞬间被吸进了那一方干爽的衣襟,并使之慢慢湿润起来,赵小姐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掩饰般地轻轻揪起纤细的手掌下覆着的一块衣角,不自觉地将其搓揉捏扁,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一块衣角便已褶皱到面目全非。
她方才哭得那样难看,他该是全都偷看到了吧,赵小姐忍不住这样想到,想来,她在他心中,怕是连仅存的容色都败了个干净了。
真不知,他为何总能待她这样好,赵小姐不明白,在发生了这许多的事,她的清白,他的仕途,他们之间横着太多深重到可怕的伤害,他为何还能对她这样好,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嚣张跋扈,娇纵蛮横,无理取闹......
她赵真仪似乎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一副糟糕的样子,哪里就值得他这身份不凡、聪慧绝伦的风家后人,如今前途无量的少府令从小到大的迁就与保护,全心全意的爱慕呢?
赵小姐正闷头不解地胡乱想着,杜枫程却早已经将她拦腰抱起,绕过几处歪倒的障碍,避开那尚且洒着药汁的内榻,移步到外间的小凉椅旁,轻柔地将人放下。
极有安全感的身躯骤然撤离,赵小姐下意识心中一慌,双手胡乱向下一撑,就要站起来找人,却是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了肩膀。
“别动。”沉稳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赵小姐只觉全身都被那一双大手带动地温暖了起来,她难得地听了话,没有再动了。
受伤的手臂很快被他再一次握住,赵小姐只听得她师兄低声一叹,状似喃喃地道:“你这手臂,当真是多灾多难......”
“嗯?”赵小姐不解其意,偏头,双目无神地望了过去,无声地询问着。
“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见的情景么?”杜枫程目露追忆,温声问,但又似乎根本不执着于赵小姐的回答,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你大概是不记得了,也是,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
赵小姐不明白,为何在这种时候,杜枫程会突然跟她回忆往昔,她也的确是记不太清楚小时候的事情了,好像自从她记事起,师兄就一直在她身边了。
第一次见面这种事,当对方与你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熟悉到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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