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管事双目一瞠,眼底立时闪过一抹骇人的杀意,但很快就被他遮掩开来,眼神心虚地向左右游移了一下,便是冷哼一声,道:“不知所谓,我们走!”
男孩儿站在那里看着一众人离去,耸肩轻笑,如嘲似讽,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堪堪收敛。
“笑什么呢,怪模怪样的,听着叫人心里发毛!怎么,枫程,你又把主意打到哪个倒霉鬼身上了,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兄弟几个都听你的话,咱们再捞他一笔!”
身后传来一道兴味十足的调侃,男孩儿无奈转身,刚欲说些什么,却不料迎面飞来一个分量十足的钱袋子,狠狠砸中了他的额头。
“瞿!石!”明明距离也就一丈多,递东西却还是偏偏会故意扔过来的人,不用看,他也猜得出是谁,当即便一边把钱袋从头上扯下来,对着前方笑骂道:“真是反了你了,前日也不知是谁,非要赌咒发誓,若我能做到,便要奉我为主,任我驱使,如今不愿赌服输也就罢了,还想要谋财害命了。
啧啧,就你,还自诩游侠呢,如今看来,竟然是个输不起的。”
“嘿!杜枫程,你说谁输不起呢!”一听这话,方才与他眼神手势互动的大孩子,也就是尚还是小小少年的瞿石登时就不乐意了,只见他双手高抬,作发誓状道:“天地良心,我哪知道你走神,那是给你分出战利品,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我谋财害命了!
再说,什么输得起输不起的,你也没赢啊,咱们打赌,说的是你要在三日之内,不偷不抢,也不作奸犯科,凑足一贯钱,但刚刚我就清点过了,那外地来的小官儿抠门的紧,兄弟几个得的赏钱加起来,还添上前两日大家按照你的意思,从司空府和将军府得的赏钱,也还差二十文!这摆明了是你输给我了吧!
不过,你这小子的确有几分本事,我瞿石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用你做我跟班,日后,你多给兄弟几个出出主意,哥哥我自然罩着你,咱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享荣华共富贵!”
“你赢?”男孩儿,也就是小杜枫程嗤笑一声,单手将钱袋子在瞿石面前上下抛了抛,张扬的眉眼却在掂量回落之时忽然凝重起来。
瞿石的目光正落在那上下起落的钱袋子上,也就没有注意到杜枫程表情的不对,只是以为他是没了辙,想要靠这摸来的钱袋翻盘,当下便大笑的:“杜枫程,你可别忘记了,咱们说的可是不偷不抢,这钱袋子,可不能算吧!”
小杜枫程也不回答,只是径自打开了钱袋,只是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厌恶道:“本以为这人该是有些年头的仆从,忠心至少还能有些,就算贪墨也多少给了你们几个赏钱,倒是没想到这人藏得如此之深。”
“我的天,我们这是发财了!”没想到刚才那家伙看着一副奴才样,实际上这么有钱啊!看这分量,足够我们几日吃穿用度了!”瞿石抬眼一瞧,直接瞪圆了眼,惊呼道。
杜枫程点了点头,沉声道:“这还只是他日常带出来藏在身上的,我们看不见的,还不知有多少,那赵曙从前不过是个地方小官,哪有多少俸禄,也就一些乡绅富豪的孝敬还算可心,只怕也早被蛀了个干净。
那赵曙如今的位子,虽前途可期,却是多虽费力不讨好的差使,比起地方还有所不如,恐怕府中也难得什么油水,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样的落差,想必以方才那管事的心性,是忍耐不了多久的。
财帛最是动人心,若有外人以利诱之,保不齐那贪心的管事会否生出背主的心思......”
“哎呦,我的大军师,大官们儿府里的事情,你操那闲心干什么?别想岔开话题,正说赌约的事儿呢!这钱袋里的可不算!”瞿石实在是对他这事事操心的作风接受无能,明明是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偏偏总是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算计这算计那,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竟然还在计较这个,杜枫程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我本来也没这打算,你想多了。”
“那你是认输了?”瞿石挑眉,道。
“怎么会?”杜枫程道:“你怕不是记错了我们的赌约,我所承诺的,从来都是在三日之内,不偷不抢,也不作奸犯科,凑足十金。”
“什么十金?你明明说是......”正欲辩驳,瞿石却是突然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喊道:“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故意坑我!”
是了,瞿石想起来了,这小子刚来的时候,开口闭口都文绉绉的,跟一群啥也不知道,甚至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见到除了一文一文五铢之外的货币的乞丐们讲什么十金,这谁知道十金是多少啊!
然后这小子就开始那一贯钱举例,最后说了几遍十金与一贯钱相近的话,这三天里,大家叫着习惯,就都当是一贯钱了,瞿石也是被套路了!
观察到瞿石完全不同于其他乞丐迷茫不解的奇怪反应,杜枫程不由得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一下瞿石,心中疑窦丛生。
这人,绝非是一个乞丐那般简单,见识不凡,还有武功傍身,怎么看都有些神秘呀......
思虑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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