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头顶一般,猛然吃了一惊,一起拿眼顺着声音的方向,向上望去。果见远远一座大山石上,立着一人,一身的大白袍,头上梳着一个发髻,露着个大脸盘,朝左手微微侧着,双手持笛,眼前的万事万物,好似与他毫无关系←只管吹着长笛〕上的长髯,笛上的长穗,白袍的下摆,随着山风飘拂。
这人忘情地吹着那杆长笛,抑扬顿挫,绵绵不断≮人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也不知他怎样上到那般高岩,更不知接下来他要做些甚么。
那人吹了半日,好象对下面这队村民视而不见。忽然,笛声急速提高,从低声向高声极快地转换。刚才还是呜呜咽咽,现时却飙声到极高处,好象要刺破人的耳膜≮人正要捂耳朵,那声音却嘎然而止,极似有一物被人从低处,用巨大的力道抛向云端去了。
还未待众人回过劲来,队伍的一头一尾便被粗大木头塞住,长长的队伍被卡在当地,向前不得进,向后不得退,也动不得。此时众人所处的位置,是一段急坡,左面是山高坡陡,右端侧是一片飞岩翘角,无路可通。看来这也是山匪精心选好的。
笛声突然一歇,如同断了一般。忽啦啦涌出一伙壮汉,脸上都用黑布蒙着,黑巾黑衣黑带,连鞋袜也是深色的〗只眼睛露在外面,那股凶巴巴的气焰,似要喷在人的身上脸上。
“要性命的,还不快滚!”内中一汉怒喝一声。
那些老实巴交的山民,平时虽然还有一点小小的狡黠,一辈子只要门口与人争这一亩三分地的蝇头小利,说起来都可以是拍着胸脯不怕事的,眼前突然出的这种状况何时见过?虽然事先有交待,但此时猝然相遇,心内却是慌慌的,无法平静下来。
此时此刻,山民们不由自主的护紧了自己的牲畜和货物,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除了骡马的喘息声,四周一瞬之间就静了下来。空气和时间好象都凸了。
一见此景,瞿杰同和陈六立时移动到前后两端,卫恒在队伍的中间一动不动◎金富一看他自始自终,没有出现一丝心慌的神色,心里便好象吃了定心丸。不知不觉中,将身体慢慢靠近那头健骡,伸手可及的地方,藏着他日趁的铁扁担。
“识相的,赶上骡马跟我们上山。”壮汉那边又吼将起来,这次是数人一起发声,边上的人帮着喊叫起来。吹长笛的白袍汉,依旧立在高岩之上,冷冷地注视着下面的人群。
看看众人无一人牵动牲畜,也无一人回答,前面一排大汉便气势汹汹,持枪抡刀冲向队伍∧杰同与陈六首当其冲,二人虎视黑衣汉,不避不让,挡在队伍的两端≮卫家庄学艺已近三年,只有瞿杰同随卫恒走过一趟,算是历过事的。陈六至今未出卫家庄。二人正想趁此机会,于实战中检验所学功夫。
一看面前这汉没有出现丝毫心慌,也不避让,冲在前头的黑衣汉抢起鬼头大刀,一个“泰山压顶”势,当头劈下≮村民一见,一口凉气直冲脑门,胆小的索性闭上眼睛,不敢朝那当口看一眼。
瞿杰同依然不避不让,抡起手中铁棒,一个“举火烧天”,硬硬接他一刀。黑衣汉“呀”的一声怪叫,只觉手中大刀砍在了一个坚硬的岩石上,左手荡向一边,只室手抓着刀柄。看看手上,双臂发麻,震裂的虎口之中,立时透出红彤彤的鲜血来。
后面跟来的黑衣汉不知就里,见他一招落空,跃身上前,将一把尖尖的红缨钢枪,舞得呼呼生风,使一个“饿虎擒羊”式,向瞿杰同直愣愣地狠命搠来∧杰同依旧不避不让,向侧边一转身体,闪电一般躲开了长枪,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枪杆已被他攒在手中,就势往前一个“顺手球”,第二个黑衣汉,收势不住,连人带枪往一棵大树撞将过去。
这一场斗,却是:
深山舍命争,凶焰类不群。
今日还为恶,英雄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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