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镇山翁力疲筋软,飞落巨石之上,额上青筋暴突,心慌气促,冷汗如雨≡入道以来,尚未遭遇此等挫败。
自思多年苦练精进的功夫,如何在卫恒手上走不了十个回合,不仅伤不了他半根毫发,自己反受挫如斯∷许是近几年内斗,竭偏锋,疏怠了功夫,竟是被消磨了?如此一来,入伙天盘洞的主意,便是大错特错了。
此番带出三十余人,财货未得半分,未伤亡的喽啰也都走失,人已损失怠尽,回到山寨却是如何向众匪交代?这一刻,除了身上的伤,心里也给堵实了。
你道他如何便提起了天盘洞?
书中暗表。当初徐进不甘久居人下,暗自打定主意,离了恶虎寨,自立天盘洞,拉拢黑带仙李玄,手下渐渐多至二百有余→二拐心里气煞,表面仍修书通好,结为邻邦。
恶虎寨被卫家庄所败,龙二拐远走他乡,自此“追风手”徐进便成了一枝独秀′说当初他为面上好看,也勉强应了龙二拐办些小事,诸如有请“金芙蓉”一节,便是替他报了与慧如师太的一箭之仇,这边又不致伤人性命,借卫恒出手相救的时机,适可而止,悄悄退去。
及至恶虎寨要袭卫家庄,徐进也是紧扣着自己的算盘,表面答应去帮他,暗地里坐山观虎斗,人到了,只在附近观望,看着龙二拐斗得一败涂地,慌忙逃命之际却又充好汉救他。
前后这一节,足见徐进尤其狡猾≮两大阵营之间游离,于夹缝中存活下来,最终比恶虎寨走得远。
当天带着三十余匪,劫掠河湾山民货帮的,便是天盘洞的四当家镇山翁』不过时间过得久了,让人难以回想起他天盘洞来。就连卫恒,当初心下也只是狐疑,年少时的印象事后才清晰过来。
对于卫家庄与恶虎寨及天盘洞的过节,那镇山翁知之甚少。当初冲了徐进好客道、重人才的虚名,自负一身武功,少不得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才踏进匪窟当了个专一做活的四当家。
谁知入伙不久,形式大大变化。当初凭藉李玄相试功夫后,在徐进面前称赞一番,说好名分是为三当家●知不到两年,天盘洞已是大大不同,日后暗地里已然偏离徐进掌控,改作了别人的天地。
那天喽啰来报,有人入伙↓人又依那好才的虚名,将来人客客气气引上大厅⌒细看时,却见那厮:
瘦长一身如竹鞭∏说不仅身瘦,兼且关节肿大突出,好似一身的肉,全集中到了关节,其余地方无多余之肉,一逢关节肿大如瘤。
假作镇静的一脸阴冷,皮笑肉不笑,言谈举止让人面对浑身不适°看这厮,拿眼看人总是低低垂着眼帘,眼珠在里边暗暗朝上挤,象是死鱼的眼睛。开口一点淡笑,片刻功夫笑容烟消云散」人不知他心里是真欢喜,还是假恼怒~偏见了女人却又啰嗦不尽,这里一句那里一句,好似天下的事情他全然知晓,普天下的道理只在他一张嘴上。
这个怪人说话时节,老是低着一颗头颅,压低眼帘,还伴着一个不好的习惯,说完几个字,鼻孔之中便“吭”的一声,好似受了风寒,里面总有垢物堵着,不甚通畅,他自己还以为是文雅的举动。
那厮身材中等偏高,走路向前勾着,眼睛看人时眼睛朝上翻起~肩又朝上端着,使人想起“形销骨立”的涅。
还有不为众人所知的,这厮便在当地,人皆知晓他一肚皮坏水。好象他爹娘造他时,便是将天下所有腐烂坏透的材料,统统收拢来放进他的身体,时间久了,酝酿出他连皮带骨的坏,坏得透顶。
登峰造极的便是他的心性,哪一天不使坏,他便浑身的不舒坦,哪一天使坏得逞,他便又唱又笑,高兴得颠三倒四地叫嚷◎此,在他出身之地,无人愿理会他,只好一人闯荡江湖,到一处便留一处的骂名,留一处的恶缘,最后也便在自己一身的坏水中淹没了。此是后话。
当初三人心中便有几分恶他。本不想收留,却又推他不得。
一是这丑人,是道上朋友荐举了过来,不收他,便是将人推出山门,失了平时顾惜人才的声誉。
二是这丑人,说话之间露出天南地北的行情,是闯荡久了的老油条,不收他,让人接了,说不定便于己不利,日后见面少不得勾勾绊绊的难受。
三是这丑人,内中使了些手段∠山之前他便暗地里巴结了“黑带仙”李玄,将生平所藏银两,熔了一个大大的银锭送他,要为其美言。
有这三点,少不得要在寨中留个位置◎其长相与举止丑陋不堪,众匪暗里瞧他不起,喊他“竹节鞭”,时间长了便连姓一起,叫成“鲍竹鞭”≡此这初拜山门的四当家,便不尴不尬的留了下来,形势日渐变化,后发先至,反倒排在镇山翁之前。
岂知这一留,却为山寨留下了祸根≡致日后山寨改了姓,表面是徐进为长,暗里他掌管一切」的那些手段众匪又怒他不得。可笑徐进苦心创个“天盘洞”,原是为他作了嫁衣裳。
那厮在山寨,寻潮节第一要务,便是随处遵从徐进。不论在何处遇见,点头哈腰,一脸媚笑,能用手从他脸上掬得一捧下来∏个形态,如同一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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