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来,众人尚未看清他如何动作,那扁担顾自笔直落下,直插进泥土之中,只剩大半截在土面。扁担尖头朝天,因被趁,早被磨得秣瓦亮,被正午的日头一照,寒光四射。
陈六身形一收,左脚提起,右脚踏在扁担尖利的铁刺之上。口中叫道:“使法让我下来!”
海洪奎先看他将铁扁耽在泥地,陷深盈尺,心内一惊,不知他那力道如何使出≠一看他那动作,立不稳不消说得,就算立得稳了,时间一久铁刺必定刺破脚心,哪消得要我使法让你下来?我就算等在当地,也是你输,却不是公平的作派。
转念一想,这却不是平日开玩笑的举动,输赢关乎自己生计,还有手下一众兄弟的饱暖,却是不可大意,既允诺他应战,便当全力而为。
这样想罢,便朝铁扁荡力蹬出一脚°看他那千斤神力,这一脚下去,少不得天崩地裂≮人盯着那根铁扁担,即时被蹬得将及伏地≠看扁担尖上那人,却一动不动,只立在尖头,不曾移动得分毫。
海洪奎心下大奇,此人是甚来头,这一蹬少不得千斤之力,乘就算震也要震得飞出←却依然不动,还在那上头。
海洪奎抢上一步,弓着门扇一样身板,一双大手紧握铁扁担,尽力一甩,那扁担呼地一声,已然绕地一匝≠看陈六,依然脚踏尖刺,立在上头。
海洪奎心知有异,不敢怠慢,杀性一起,便不管它甚法,双手紧抓扁担,前后左右,只顾乱晃乱甩,累了半日,陈六依然立在刺尖,气定神闲←那身体,不管是正是斜,是横是直,那脚底与铁刺如同有生胶粘在一起,分它不开。
最后海洪奎索性大吼一声,直接拔出扁担,在空中随意乱舞,但凭你舞得风生水起,就是甩不开陈六,一条大汉竟累得臭汗淋漓,气喘如牛。
到得最后,海洪奎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甩开陈六,只得自已认了,大声道:“各位老少爷们,海洪奎今日认栽,无话可说。”
围观众人,原为观看真功夫、真英雄而来,及至看他二人相较,却是如此怪异,自然兴犹未尽,议论四起。
有人道:“这位好汉,你却是甚么功夫?”
一位青衣汉大声道:“又不见比试真功,此法决不出高低!”
又有人道:“何不再比一场,定个输赢?”
陈六却不理会众人,见海洪奎如此说,倒也敬他落拓坦然,即便飘然落地:“承让,小可献丑!”
海洪奎朝他拱手道:“此间码头让你,待我收拾衣物,便行离开。”
一彪青衣汉十分不舍,齐声道:“如此比武,不是真本事取胜。”
海洪奎道:“不论如何,愿赌服输。”
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如滚雷一般压过众人杂音,好生沉雄:“胡王不算输,陈六亦未赢。”
众人倏然一惊,正想回头搜索那声音起自何处,猛然见一大汉,状极雄伟,自半空中徐徐飘至场内,那股气势仪度,叫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海洪奎听得此言,又见他状态异于乘,拱手恭敬施礼:“小可海洪奎,这厢有礼!谢先生相帮说话,我与这好汉有言在先,甩他不下就是输了。”
来者即是卫恒,他朝四周众人深施一礼:“前后经过各位已见,不消得我多言∫本与此无干,秉公而言,胡王并未输,列位乡亲,可是此话?”
众人有些点头附和:“此话却也未假,痴比武,总是刀光桨,输者非死即伤。”
海洪奎见卫恒只说他江湖成名大号,又坚持替他说话,心内腾起一股感激之情:“无论事体如何,先生为某执言,即是仗义之人,容小可日后答谢!”
卫恒回首望向陈六道:“你可依得?”
陈六道:“师父有言,弟子谨当遵从!”
海洪奎惊惧道:“原是好汉令师,失敬,失敬!”
闻听卫恒是陈六师父,众人原本要来看高人功夫的,内中尽有好事者,立即高声道:“胡王也要服输的便不是乘,即是好汉师父,定有惊天本事。即逢此场景,何不让大伙见识见识?”
陈六道:“比武的却是在下,本与师父无干。”
卫恒道:“无妨。既蒙乡亲抬举,为师就施展一二,不可负他好意!”
话音未落,卫恒早瞟准码头上两只威猛石狮,飘身跟前,左手上推,右手抄底,立时便将那头硕大石狮举过头顶,众人目瞪口呆,只道是仙人下凡。
举凡世上之人,无不景仰英雄豪杰,此时众人惊悸,有诗述其事:
英雄入世本无常,异技惊天震四方。
却叹豪杰难骤见,滔滔颂语比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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