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易面色如水,并未回应,只是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着上身的少年,一瞬间恍惚中好像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为了变得更强,凡事都做到了极致,绝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杀掉麟儿、炎儿,这陈府之中便再也无人能与相争,你就会顺利继承世子之位?”陈玄易似乎一眼洞穿了自己这个十七儿子的心思,当即了出来。
陈千语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慧眼如炬,我这些诡谲的心思自是被您看穿。千语虽知此生无望追上父亲的脚步,但在我们这一辈人,我就是最强的,今日的成人礼业已证明了此事。千语只望父亲给孩儿一个机会,让孩儿可以证明,陈府的世子注定是在燕京,乃至整座西乾王朝中的世子中,都是最强的。”
此时,整个陈府灯火通明,人声渐渐鼎沸起来,无数火把沿着大道朝此院中奔来。显然刚才那道紫电惊雷,已经引得一众精锐护卫注意到了此处。
陈玄易身形一晃,闪出了院门之外。
“世子陈千麟、三公子陈千炎、四公子陈千淼,私下怨念深重,手足相残,互相斗殴致死。你们去通知主母,今早议事堂中,我有要事要宣布。”
无数火把的光照应在冠万侯陈玄易的脸庞之上,闪烁不定,却丝毫看不出他的喜怒。众多护卫探头朝院中撇了一眼,立时便低下了头。
三名陈府最强的公子莫名其妙的互殴致死,而那十七公子竟然也在此地。这番言词让这些精锐护卫们如何肯信?只是出这话的是冠万侯,那就轮不到他们生疑,齐声称是之后,纷纷退散下去。
陈千语站在原地兀自不动,周身早已卷起了层层冷汗,寒风轻拂,只觉得如坠冰窖一般。不过陈玄易的这番话,似乎验证了自己方才搏命般的赌注。
冠万侯根本不在乎任何一个儿子的生死,他更在乎的是陈府的兴衰。
很快,陈玄易转身又踱回了院中,定睛看着这个老十七,冷冷地道:“修炼一途,不论手段,不讲人伦,只有胜败。在这一点上,你比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兄长要通透的多。不过陈府之中,纵然我是家主,却也不得不顾及邵阳郡主的脸面。这世子一位,眼下还轮不到你来担当,你五哥在松鹤山中境界愈深,又是郡主亲生儿子,我自会将此位传授于他。”
陈千语闻言当即拱手行礼,道:“一切皆由父亲定夺,孩儿不日便要去往松鹤山,得见五哥,自会躬身向其学习。”
陈玄易嗤了一声,道:“你这套虚伪的表象瞒得住别人,还能瞒住了我吗?指不定你现在的心思又再盘算如何杀掉你五哥吧?不过当年你娘亲若是有你一半的虚伪,也不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了。”
他的话音落下,陈千语的头压得更是低了下去,一双星目渐渐变得红润,这是他第二次从陈玄易嘴中听到生母的消息。他出来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无比的不屑,丝毫没有半点怜惜之情。
陈玄易冷眼看着这个赤身的十七儿子,见他虽然已经压低了头颅,但是他的肩头几许微微的颤动已经表露了他此时的情绪甚为波动。
“天、地、君、亲、师。当年之事,太过纠葛,我也不必与你多言,你只需记住,陈家后人,向来忠君,任何与圣上旨意相悖之人,皆该死。”陈玄易话音落下,负手而立,神色肃然。又过得两个呼吸,他转身便朝院外走去,只留下最后一句话语。
“逝者已矣,你若是真想探知当年真相,待你能活着逃过郡主的追杀再吧。”
陈千语感受到自己父亲渐行渐远的气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意志,颓然跪倒在地,星目泛红,心中念头不断涌动。
“我管当年真相如何。总有一日,我会摁着你和邵阳郡主的头,让你们在母亲的坟前叩首认罪!”
晨曦的光亮渐渐升起,陈侯府的书房当中,冠万侯端坐在雕纹刻龙的书桌之前,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古朴的画像,上面画着一副美人图,画像中的女子身形柔美,斜撑着一把贯木伞,正巧笑嫣然的看着远处。
而他身旁则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仆,正是十八铁卫的真正队长。他见自己的主子久久盯着那妖女画像沉默不言,便轻轻开口道:
“侯爷不是不喜那十七少爷吗?如今既得知此间发生之事皆与他有关,为何不杀掉他?”
陈玄易长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终是开口道:“上次我召见他时,已然察觉他有些不对之处,不过当时一心想对付徐统那家伙,便稍有疏忽了。如今看来,这妖女之子确实是我所有儿子当中最像我的一个,若想真正成就大业,没有龙子是万万不成的。”
那老仆眼神一亮,开口道:“侯爷难道是觉得这十七少爷日后有机缘修炼到武道天骄之境,助您成就霸业吗?”
陈玄易难得的露出一抹欣然之色,道:“圣皇将邵阳许配于我,你认为是何用意?刚才我有一万种方法拦下此子击杀老三,可我终究还是缓了一步,你认为我又是何用意?邵阳她不顾陈府利害,执意启用封魂的邪魔去助她那不成材的儿子,你尽儿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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