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摩岛漂浮在迷离合,叶的海风吹到此处,已经失去了劲力,只能将魔宫檐角上的铃铛晃出一点轻响。
但即便是如此轻浅的铃声,亦让她想起了几万年前,九天之上,仙宫中,云执送给她的那串敲金碎玉般的珠贝露水铃。
她是黎锦,雪族的雪灵。
九十岁便被选为祭司,身份比雪族的皇族还要尊贵。
那时每个种族都会机会派族中最精英的孩子去九天修习,她理所当然地被选上。
第一次见到云执殿下的那一天,是她一百二十岁的生辰。
温文尔雅,丰神俊朗的云执得知那天是她生辰后,便送了她一串珠贝露水铃。
“撤掉雪炷,”黎锦对下面忙碌的奴仆挥手道:“用鲸油吧,难得那些孩子能回家一趟。”
奴仆们继续忙碌,黎锦低头看看自己手中握着的玉鱼,透过半透明的玉,似乎见到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
叶的婴儿的啼声,断断续续,究竟持续了多久,她不记得,只记得那一夜,云执殿下将她送上来的一壶清玉露揣进了袖笼里,转身出了门。
“就这样不停地哭,叫人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殿下,这样做会受处罚的。”
“你若是怕,就莫要跟来,我自不会连累你。”
她眼中是云执的安危,云执眼中却是婴儿的笑脸。
她怎会不怕々族只她一个雪灵,若是受到责罚,必然没落,本来就脆弱的族人,失去雪灵的庇佑,冰山融化,便只能背井离乡,去中陆妖界被人奴役。
此中厉害,她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就因为想看到云执的笑,所以每次她都坚持着跟在他身边,将那些很可能立刻降下来的令人惧怕的惩纷在脑后。
蕴含了百颗灵丹的清玉露她为他亲手熬制,即便知道他会悉数喂给那个叫深婪的婴儿,她也心甘情愿,只为看见他的笑容。
他为深婪书写天书,她便坐在一旁缝制婴儿的衣裳。
那段时间很短,在几万年的光阴中不过转瞬,却是她漫长而煎熬的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这孩子越来越大,问的问题越来越难答,我一定要将他带出来,他在九天之上,一定是一颗璀璨的星,光耀万年。”
云执说到深婪时,眼中总是闪烁着光彩,那光彩令她不安,也很不适。
“殿下,我们还是不要去的那么频繁,若被发现,被处非小事,可就再也见不到深婪了。”
“你说的也对,我要想个法子,不见面也能与他说上话的法子。”
云执乐此不疲的时候,从没有注意到她失落的身影。
“我想,该送深婪一把武器了,从小带着,会生出灵性,越早拥有越好。”
云执离开了九天,说是要寻块好铁打把仙剑≠走时,他饿她不要忘了给深婪送清玉露,她答应下来,却食言了。
那孩子大了,少吃两顿没关系的。
因为不想看到深婪,因为为这个孩子她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和功课。
云执离开的日子里,她开始精习法术,勤奋刻苦地想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以至于她根本忘了无生血海里还有一个每天期盼着他们到来的孩子。
云执闯进她的房间时,她最初还很开心,却很快发现他的神色不对,眼中有怒火。
“我走之后,你一次都没去看望过他吗?我以为你会像一个母亲一样去爱他。”云执失望且绝望的神情令她惶恐。
“他吞食了被献祭的灵魂。”
……
“把那些桌椅,摆得离我这里近一些。”黎锦随意挥了挥手,换了个姿势。
鲸油灯已经点燃,空气中飘散着奇异的香气♀个味道是她遇见北辛时,第一次闻到。
她去天帝那里告发云执的时候,没想到她以后竟然连云执的面都见不到了。
最初的那段时间,她经常会问自己,若是知道云执会逼她离开九天,她还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回到雪川,她正式成为雪族的祭司。几百年之后,她忘记了这些前尘往事。
她美艳动人,冷若冰霜,法力高强,护佑雪族↓是天选的祭司,她是独一无二的雪灵。
那奇异的鲸油香气,是她在天魔族北辛的协助下,斩杀为害雪族的鲸妖后闻到的。
彼时,在追杀鲸妖的过程中,她已经离开了茅川,雪族离开冰雪法力便会减弱,在她与鲸妖殊死搏斗时,遇到了北辛。
她从不怕冷,却怕黑。
不知名的小岛上,北辛点燃鲸油,为她照亮。
她透过火光,看到他的眼睛如星辰一般明亮。
她以为她爱他,因为他帮雪族公主寻找被糊捉走的丈夫而嫉妒,因为他帮雪族公主躲避天劫而嫉妒,因为他想要雪族公主的女儿嫁给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而嫉妒。
魑寐曾经对她说:“你爱的人不是我,回到他身边吧。”
北辛曾经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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