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结界大开,被献祭的魂魄从血海奔涌而出,就连深婪在万年前吞噬的那几个灵魂,也从深婪身上分离而出,带着强大的怨念奔向法阵的中间,刘飒飒所处的位置。
深婪施法,挡住还没有冲出结界的灵魂,却腾不出手来去救刘飒飒。
天夜挥舞着星图法杖,一道道光束将魂魄击散,却又有更多的魂魄蜂拥而至。
黎锦挽袖在手,收回了阻挡天夜的力量,“法阵已成,你若想与她生死一处,便过去吧。”
凌白与郎瞳也在施法,凌白对天夜喊道:“你快去把飒飒带回来,这些魂魄交给我们。”
天夜冲到迷离弘血海的交界处,那里正是法阵的中央,刘飒飒正胡乱地将那些魂魄驱赶着,身上某些地方已经被惨白色的灵魂噬伤。
黎锦口中念念有词,血海的寒与迷离海的寒同时上涨,像是起了两座用寒造成的山峰,刘飒飒和天夜此时处在两座海浪山峰的中间的位置,脚下已然深不见底。
“若是起了亥,毁了妖界的同时也会毁了凡间!”
天夜驱赶着白色灵魂的间隙对黎锦大喊:“一但凡间受到重创,九天立时便会派下天兵。”
黎锦静静地立在风口浪尖之上,淡淡道:“天兵?来不及了。”
刘飒飒击退两只灵魂,望着拼命挡住结界的深婪,望着悬崖上的凌白与郎瞳,最后看向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天夜。
一边是血红的海,一边是墨色的浪,头顶黑云盖顶,脚下深渊万丈。
好像,真的,来不及了。
“仓啷啷!”
天夜听到响动,回头一看,见刘飒飒手里多了一把剑。
剑光如电,光耀四方。
“你做什么?”天夜攥住她手腕,回手驱散一拨魂魄。
“我说过的我死不了!”刘飒飒用力挣脱天夜的禁锢。
深婪站在血寒水上大喊:“那是云执送我的神祭,天夜,夺下。”
神祭,神的献祭。
神祭之下,万魂寂灭。
神祭一出,连那些被献祭的灵魂都瞬间离开了刘飒飒周围,转而袭向她身边的男人。
天夜想要夺下她手中的剑,却被魂魄团团围住。
黎锦也听到了深婪的呐喊,她凤目微微阖起,起手施了法术,一道光随风飚过去,弹指间便笼罩住刘飒飒全身。
“这是护体结界,”黎锦目露寒光,“法阵运转完毕之前,你休想死。”
刘飒飒拎着剑,低头看了看,此刻所有的魂魄都离她而去,猩红的血色与泛着磷光的墨色纠缠出一个直径二十几米的圆形法阵,而她,就站在法阵的中间。
环视四周,大难临头,已无退路。
她举起剑,横在脖颈上。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黎锦紧张地看着她,“护体结界是天神亲自传我的护身之术,即便是神祭,也不可能伤得了你!”
“是吗?”刘飒飒垂眼看着颈下寒光,“听深婪说,这把剑,是云执亲自为他打制的,还追加了诸多神咒护持,我倒想看看,是你的护体结界厉害,还是这把剑……”
“飒飒!”天夜疯了似的将团团围住自己的魂魄击散,风驰电掣般冲过来,“住手!”
刘飒飒笑着看他冲过来,原来,她也可以这样被他不假思索地救护。
真是可笑,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吃醋。
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人。
反手抽剑,剑尖直指天夜,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深深刺进他胸口。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时间也仿佛凝固。
天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没地见她从自己身体里拔出剑来,踉跄着后退几步,鲜血已然将她衣衫浸透。
“天夜,对不起,”刘飒飒拎着剑跪倒在地,她慢慢抬头,看着那苍白俊美的容颜,“是我欠你的,我还你。”
“不可能,不可能……”天夜冲过去抱住她,怒吼道:“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给我吃的双生草?!”
刘飒飒笑得惨淡,伸手去摸他的脸,“我死不了,深婪说,死在神祭下的魂魄,归去来兮……”
“鬼才信你的话!”天夜大吼着,目眦欲裂。
“不信……不信就对了……我真的会死,不是去无妄之城,也不是回到无生血海……更没有……没有返回我来的世界,是真的死了,所以……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不要再几百上千年的惦记着一个人,过几年,就把我忘了吧,还有好多好多的……好姑娘……”
刘飒飒依偎在天夜怀中,依旧可以闻到凛冽的山泉水的味道,像是初见那天的夜晚,夜风中他挽着腰间丝带的手指宛如绽放的午夜幽昙。
法阵因为失去了引子而失去效力,黎锦终于失控,长发飞舞在空中,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所有的筹谋,竟然就此毁于一旦。
她愤怒地飞身而起,飞向法阵的中央。
与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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