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凌云阁。
绿油油的各种蔬菜长势喜人,田间沟壑分明,没有一根杂草。
看得出来,农田的主人费了很多心思在这上面。
半山腰上一个小小的村落,隐蔽于树林之后。
村庄里背着锄头的男人,嬉戏的孩子,晾衣服的女人,此刻纷纷吐手上的动作。
目不转睛的盯着从村口走进来的一个红发女人。
也许是她的发色太过耀眼,也许是她的气质太过冷洌,竟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
孟祁言背着手,正视察完自己的菜地,闲散的从村外走回来。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他挥手像赶家禽一般驱赶了看热闹的村民。
“你,跟我走。”
他回头平静的看了焱宁一样,显然早就知道她回来。
绕过一路高低错落的村宅,到了村庄深处的一间独立的木屋前。
“说吧。”孟祁言找了个很不雅观的姿势,安逸的坐在自己的藤椅上。
焱宁面露难色,毕竟直接来见三千年前的敌人,亲手杀死她爱人的神,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知道,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你也不会来※以说来听听,我看看是否有趣。”
孟祁言倒是坦然。
“他活过来了,可活过来的不是他……”
焱宁眉头纠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感觉很怪异,他有他的躯体,行为却有时像他,有时不像……不像他的时候居多。”
孟祁言轻声说道,“我知道这种感觉。”
焱宁烦躁的挠挠一头蓬乱的红发。
“我不知道怎么说,自从他逃离无极门之后,我一直在追踪他。
其间也接触过他许多次,他一直在修炼⌒时候会表现出很想杀掉我,有时候又会表现出很温和的感觉……感觉像是两个人。”
“后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一切真如我猜想的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焱宁仅仅遐想了一瞬,便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颤。
孟祁言喝了一口小桌上的粗茶,语气和神色都是淡淡的。
“我恐怕就是你猜想的那样。”
焱宁脸色煞白,“那我知道他在世间游荡修炼的原因了,他在等七月初七∷间的鬼节。”
她心下沉了沉,柳眉微挑。
“你明明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阻止?只是袖手旁观?”
孟祁言放下竹制的茶杯,轻声道:“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而且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什么问题?”
“我一直在想我们当年做对了了吗?”
焱宁嘲讽道:“赤嵘死了三千年后,你才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他不是活过来了吗?”
“可他不是他。”
孟祁言叹了口气,道:“所以我也许没办法再袖手旁观了。
十八年前的那几个年轻人告诉我,当年不计后果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如果让一切重来也并不一定就能解决问题。”
“这几千年我一直在思考人冥两界的关系,冥界众鬼魂是无辜的,人间活着的人也是无辜的。到底要怎样才能和平相处?”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冥界显然不是天然存在的,它被打造的痕极过明显。
到底是谁造就了冥界,甚至造就了这个世界?
你们叫我为神,可是我也没有能力创造世界。反而为神必须抛弃肉体凡胎,成就永生』而永生就是神的桎梏。”
焱宁皱眉:“所以你选择了不断夺舍凡人肉身,行走世间。”
“忘川之战你见过江洋,他那时候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
焱宁叶而模糊的记忆里浮现出一个黑衣佩剑的男子,神色过分的疏离淡漠。
孟祁言轻叹道:“他其实天赋远高于我,忘川之战后他飞升去了外界,虽然留下了传承,可也算走的洒脱。
你看看我,我就做不到这么洒脱≡己把自己困在这小小世界三千年。”
“可是你这三千年什么都没做,留下来又有何用?”焱宁答道。
“你沉睡太久了,而且没有看见过外面更广袤更握的大世界。
我见过,然后我选择了留下来,守护着这个世界。
神意味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巨大的风暴。
于我而言,无所作为很多时候就是最好的守护。”
焱宁沉思了片刻,“那为何这次不一样?”
“因为他不是赤嵘。赤嵘本性是善良的,他不过是想解救冥界众生。
可惜事与愿违,冥界和人间的冲突不是他打开冥界大门就能解决的∴反,他恰好激化了这种冲突。
所以恐惧的人类才会想尽办法杀死他,消灭他。”
他想了想自己通过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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