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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不愿见我是么?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夜昔的视线投向半空里,耳畔恍惚又响起女子字句诛心之言,那番狠厉决尽之色更是令他犹记至今。[燃^文^小说][.[773][buy].[com]
主位下首右侧的顺位第一张桌子,安置的乃是逸王夫妇。西门黎依然是一贯的淡薄贵矜,置身事外,彼时的清雅儒袍已换作白金朝服,王妃的姿势神韵自是不必再言,可玉容寂寞,美目流转间哀愁隐现。
要是认真计较起来的话,逸王夫妇还算是新婚。在外二人尚且如此,回到府中,王妃的境遇也必定是可想而知了。
同床异梦,怨偶天成。
远远的,兰婳音就可以感受到姐姐心中的凄楚,在一众命妇宫妃探究、嘲讽的眼力之中,逸王妃妆容精巧的面庞乍然沉了下往,连同她的心也一并沉进深渊。
忽的,紫金华光一闪,体量颀长的贺兰裔忽然自座上站起来,行至大殿中心,正对丹陛上的兰妏姝轻笑着,眼见目标已达成大半,又拼命添了一把火:
“皇后娘娘,父皇许了小王一年之期游历四方,不知娘娘可否体恤小王这一腔向学之心?”
清凉的冰蓝流水般不动声色地滑过众人的脸,自然而然的对上首点了点头。
贺兰裔会心,道:“听闻荆南国大推黄夙儒道,不知国主意下如何?”
成辟拿眼神扫了扫位于女眷席的兰婳音,甫唇道:“华襄王所言甚是,兰后,实在孤王此番前来,一则是为恭贺临朝之喜,二则便是为了研习大烟的礼乐之制。”
西门黎放下杯盏,抚掌而笑,这话说的俏丽,明着是说兰后临朝决断有方,实则是在奉承大烟那些老套的唠唠叨叨的礼节;现下,京中子弟对于上祖制定的那些繁文缛节早有颇多微词,朝中针对礼制化繁为简的呼声也是日益高涨;一些年纪已高的老臣们心下不悦,朝会上,两派人马对于此事都是针尖对麦芒,守成派如今得了华襄王与荆南国主这两个重量级人物的支撑,一触即发之气更盛,蓝本两方相互牵掣的奥妙天平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倾斜……乱哄哄的前朝,才好遂了兰后的意。
夜远闻言,抬首看向大殿中心的那人,唇边浮笑。
“大哥,本来绕了半天,华襄王就是为了在大烟‘游历’一番,真可谓居心良苦啊。”夜煜看戏看得正来劲,瞄见自家大哥眉目愁苦,欲出言逗一逗他。
夜昔的唇牢牢抿着,沉声道:“煜,大殿之上,不可无礼。”
夜煜俊俏的脸瞬间拉长了,只是埋下头不再言语。
兰妏姝一手端着羽觞似是在思忖什么,金樽美酒玉盘珍馐的美好漂浮在半空却无法牵扯着他们的情思,殿下诸人却是心里盘算的飞快,那边一角的青衣男子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兰婳音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唇边噙着奸计得逞时的笑意,暗道不好。
“既如此,本宫也不好驳了两位贵客的意。依本宫之见,二位不妨暂且在大烟住些日子,本宫自会命人为二位办好诸项事宜,届时令二位好生游历一番,东临山婆罗寺的隐风大师与庞蕴大师佛法成就高深,两位可往讨教一二。”兰妏姝纤细的指上涂满了丹蔻,斜飞的凤目里映衬着那抹深腥暗红,隐隐流露出危险的信号,指尖叩着案几,问道:“那,众卿家认为,何人可堪此重任啊?”
一语出而惊四座,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儿子的忙着推荐自家儿子得个世袭官荫的庇佑,没儿子的急着吧自家女儿推出往,巴看着天高低红雨指不定皇荫就落在自家头上,既没儿子又没女儿的就盼着把哪房远近亲戚送到那二位眼前博君一笑,日后若是得以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不就是自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过想象总是过于美好饱满,而现实却总是过于残暴骨感。两位殿下对于他们的热力捧荐均回以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反倒是教殿上的人戚戚惶惶摸不准心思。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了?那礼部侍郎的位子可就有看了。
殿下身边似乎不缺女人吧?这样一来,那些庸脂俗粉他必定是看不上眼的,也只有那些新收进府中的白闵舞姬可以派上用处。
前儿个满月楼的酒席很不错,殿下说那个唱曲儿的小青不错,要不要……?
华襄王倒是好办,只是不知那位荆南国主如何?看着很好,却和个冰人似的,坊间流言也甚少涉及这位少年国主,传闻甚佳,致使外头的人一无所知,所以才为难;不过,既然是和那位妖妖调调的襄王师出同门,那性子也是差不往多远,嘿嘿……
可怜天朝上国,养的不过是这一群成日里斗鸡帮凶的饭桶。
兰婳音一面埋头饮酒,一面用余光打量着这些簪缨贵族的脸色,目眀了然,明摆着的是要往那二人手底下塞人,往好了说是指导领导,说白了就是硬塞眼线,而且这个场面,由不得他们不收——姑母的计谋果然是高。
两边正是谈的如火如荼热火朝天,那位事主面带微笑接过大烟官员一杯又一杯的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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