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蓬内弥漫着马奶酒和手抓肉的湿气。
这样的湿气有一种浸入人心的温暖,塞外干寒凛冽的北风再也刮不进这里面来。
奴隶们把火生得旺旺的,火光映红了他们黝黑的脸膛,热气向着帐蓬里面冒,冒出的热气化作湿润的室内温度,包围着在座的宾客。
吃着手抓羊肉,喝着低度到可以忽略酒精成份的马奶酒,宾客们被一种食欲的满足感包围着,温暖而幸福。
不管是什么样的时代,不管是什么样的地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天堂÷实上,钱多永远不会咬人,会咬人的往往是那饥寒交迫的恐慌,是那还没有成为有钱人的折磨。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有能力的人往往有办法弄来许多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快钱,变成有钱人,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张须陀就是这样的人,事实上这年头只有有钱人才能使用得上努力干活的奴隶。
乱世啊,虽然大夏现在过着的是相对平静的日子,但是风云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战争离自己到底有多远,每当战争纷起,不是杀戳就是掠夺,大量的奴隶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得以制造出来,同样,贩卖奴隶的商人在这方面也是功不可没的,凭借商人的狡黠,没有战争照样有办法让一些人成为奴隶,成为他们的商品。
草原上的生活本身都不是那么稳定的,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不沦落为奴隶,迫不得已的时候,牧民只能一走再走,向东,向西,或南或北,随便,在哪个地方能够安定下来,就在哪个地方吐脚步。
大规模的迁移,有时会带来部落的兴盛,有时带来的就是衰亡。比如历史上的契丹,这个马背上的民族,一日崛起,世界闻名,一日没落,竟然消散得无影无踪,连后世的考古都难有罕见的发现。
什么时候成为奴隶,什么时候会沦为下人,什么时候会过着流离失所,颠沛动荡的生活,谁也说不准离自己有多远,就像现在一样,大量涌入的隋朝难民们,谁给口饭吃,谁就会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他们的主人。
这个时候,很多人往往需要的只是一丁点儿要求,安全,人身安全,财产安全,仅此而已。
按道理来说,已经年过五旬的张须陀带着一个疯女儿想要在异国他乡生活下去,可选择的并不多,也许给人放羊都还有主人家嫌弃他们在吃白饭,想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的奴隶价都是一种奢望了。
然而,有些人天生都不会向着堕落的一面倾斜,张须陀就是这样,他不会走到饥寒交迫的一天,他不会因为时务两个字而改变初心,时局能挽就挽,狂澜起来,能定就定,男儿这一生,又何必非要做一个二心之人。
现在,即使到了塞外西域,异国他乡,张须陀的性格也丝毫没有改变,为人作奴,算了吧!他在流沙河一带稍露身手,这里为数不多的居民马上就奉他为头人了......
成为人上人,有钱人,就是这样分分钟的事情∷生的命运有时就是这样的神奇。
当然,奴隶自有奴隶的生活,虽然人数上占着大多数,但是这个时代的主角并不是他们,在任何时代,下层人都不可能是社会的真正主角,理论上的历史观是一回事,事实上存在的又是另一回事,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奴隶当家又能如何,最多是把主人换成了自己,主人跟奴隶来了个角色对换而已,大多数人的命运并不能为此而改变。
像西域大夏这种游牧型的奴隶社会制是这样,像中原皇朝以土地封建为的社会又能怎样,最辉煌的两次就是明未的李自成占据了北京,清未的洪秀全占据了南京,光一个太平太国运动据《清部户册》来统算,死亡人数就在1.6亿,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其结果又能怎样,只是为了换换位置好玩而已?
所以,有时候并不能苛责张须陀就必须站在贫民起义这一面,而历史上张须陀也曾冒着极大握私自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也曾数次平定贫民的叛乱。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并不能把强把某人当做救世主来看待。
穷人的救世主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出现过,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不能苛求张须陀,作为一个地方上不大不小官员,他已经可以打上60分,比起贪官污吏,暴吏奸臣来强不少了。
在一个有钱人人家作客,除了收获了满满的食欲感之外,钱权还听到了关于他女儿的狗血故事,只不过结局有些伤情罢了。
有吃,有喝,还有拉曲儿的,讲故事的,人生若能天天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张须陀带着自己的女儿下跪,这玩的又是哪一出?这个怎么不把钱权吓了一大跳。光是年纪都已经高出钱权一大截来了,还带这样玩的,胆小一点儿的肯定会被吓傻了。
张须陀顿首道:“若你真的有心铲除扎不党,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说实话,这些年来,为了对付他,我的心都已经操碎了......”
这一点钱权是认同的,一个人的武力值再高,你又怎么会是一个国度宗教领袖的对手,作为一名老国僧,扎玻到现在都没有除掉这个传言中的杀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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