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就该老老实实地给我缴纳赋税,谁想窝在家里做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本司马就不介意让他光着身子滚出介休城!”
说完,刘越冷哼了一声,也不与李矩打招呼,大袖一甩径直走下城去。李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张瘦削的脸上尽是复杂的神色♀刘司马一说起粮饷租税的事来活脱脱就是一副盗贼的口吻,李矩心中暗道:可他的这番言辞,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介休地处汾水以南,地理上尽得土壤肥美之利,其城又居于要津之东口,路径上也兼有货通秦晋之便,因此并州四方豪贵都在县中垦有庄园,筑有楼馆,近来虽遭遇胡人之乱,但上位者们心怀侥幸之利,大多都还在苦苦坚守′中繁峙莫家在县中的庄园和铺面极多,城南莫府乃他们在介休城一切产业的总领所在。
莫通是繁峙莫家里资历较老的外门掌柜,年过五旬的他自认为早已看惯了尘世间的一切喧嚣和浮华,所以当府中的小厮仆役们都在为东门胡首的事议论纷纷时,他却独自斟了杯沁香的葡萄酒,优哉游哉地坐在阁楼上翻阅着书籍。
在他看来,胡人们已经散了,所有的庄园和铺面都要着手重新运转,闲暇的时光难得而易失,及时行乐才是人生至高的智慧×于打打杀杀的这些俗事,那都是低贱的武夫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君子固不屑预之耳!
一卷道德经在手中还没握热,从阁楼的楼梯处传来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闲逸的心情♀群小厮越来越不像话了!莫通不悦地将书卷丢在案几上,心中暗骂了一声,抬眼朝楼梯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衫的年轻男子背着双手,笑盈盈地出现在眼前。
“莫掌柜好雅兴啊!”来人没有半点因搅扰了主人而心怀歉疚的觉悟,只是拱手朝莫通淡淡地说了一句,也不等他开口相邀,径直迈步朝书案前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着阁楼中的各种布置。
小厮呢?!小厮们都死哪里去了?!怎么能不经通报随意让外人进入阁楼里来!都说小人闻乱则喜,最近胡贼作乱,家中的奴仆杂役们竟然都隐隐生出了不安分之意,看来再不施展点雷霆手段,自己在莫府中立下的规矩就都要毁在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厮们的手里了!莫通恼怒地看了来人一眼,冷冷地说道:“尊客何人?不请自来,怕是不合礼数吧!”
“不合礼数吗?”来人嘴角一牵,揶揄地笑道:“莫含昔日在离石刘家老宅中曾对本司马说,到了介休,可把莫府当成刘某自己的家。既是自家,又何来不合礼数之说?”
“你,你就是新来的刘司马?”莫通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咳嗽了一声,尴尬地拱手朝来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既是司马大驾光临,自然无需拘礼,无需拘礼。”
“看来莫含还真是没有骗我,”刘越大笑道:“前些日子刘某送了几个胡人到你的庄园里,自己却因公务繁忙,没能亲来拜谒莫掌柜,失礼之处,还请莫掌柜多多包涵。”
“刘司马年少有为,未入城便立解介休之围,始下车便枪挑胡骑酋帅,介休能拨胡氛而见青天,皆赖刘司马之功也!”莫通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恭声道:“刘司马初来介休,老朽本应略备薄礼郊迎于城外,只恨老朽胆弱,慑于胡贼之威,终不敢出府门半步,此间惶惶之意,还请司马能哀而怜之。”
“哼!少跟我咬文嚼字地灌**汤,打马虎眼!什么胆气衰弱,什么胡贼之威,你不过就是看着大家都没动,舍不下你那张尊贵的面皮吧!”刘越毫不客气地朝对莫通直言道:“我与你家少主莫含相交莫逆,这些面上的鬼话你休要在本司马面前提起!我今天来这里,只有一句话,莫含说介休的莫家产业皆可为我所用,你对此持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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