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的半个多月以来,烘上一直风平浪静,但丰朝境内却并不太平。
因着任朝行已死,他曾经许诺给摩番国的黄金、女人与兵马粮草无法兑现,自是引得摩番国不满。但这阴暗的交易本就无法拿到明面上来,他们有气无处撒,便又开始屡屡进犯丰朝西羌行省边境。
任未成自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他早已对摩番国失了耐心,之前的数次议和谦让,也不过是为了边地百姓的安稳生活考虑。但摩番却是给脸不要脸,他心知这样下去还是会使边地百姓受到伤害,因此便下了决心,若是再次出征西南,必定要将摩番国彻底扫平,使之覆灭,永除祸患。
但眼下朝中却并无可用之人,这才是最令任未成头疼之事。
上一次战争的大获全胜本就是任朝行与摩番苟且而致,而这其中可用的将领除却齐将军一直驻守西羌行省外,步忘归与任朝陶却是均不在朝中。
他并非不曾考虑过之前向他提出过出征请求的任朝信,但任朝信自上一次被拒后,就回到了秦州封地,甚少过问朝中事∥未成传信去探过他的口风,终是被他不软不硬地回绝了去。
“三皇子不成,皇上您却是还忘了一个人吶。”
早朝之上,一向亲近任朝陶的那一派官员并未多言,而那一直有些反对女子承袭帝位的一派却忽地热情高涨了起来。
“李爱卿所言何人?”
只见那李大人行了个礼,微笑道:“当年被贬出宫的四皇子,任朝慎。”
见任未成半晌无言,一众官员却也不敢插嘴,他们心知任未成虽然将任朝慎逐出了皇宫,甚至还立下了“再入任安,杀无赦”的旨意,但这任朝慎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也是一众年龄大些的皇子里唯一还算得上一切健全之人,他若真是哪一日生了恻隐之心,怕是终究要将任朝慎接回宫中才是。
“容朕再想想。”
这一日的早朝便这样结束,而此时的任朝慎正坐在姑苏客栈的房间之中苦苦思索着接下来自己的行动。
半月以来,他无法接近姑苏都护府中人已是十分头疼,但好在杜咏实在是个名气很大的主儿,随口与酒馆茶馆中人提上几句,总是能听到许多与之相关的故事。
可只有故事却无用,任朝慎寻不到切实的证据以证明杜咏其人心思险恶,狡诈阴险,实在是焦灼得很。
直到这一日,他闲来无事经过姑苏城的衙门前,才终于寻到了一处突破口。
“去,去,去,晦气东西!你老婆死了多少年了,还日日来衙门前哭丧,滚!”
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老农被衙门门前看守的衙役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任朝慎微微蹙了蹙眉,急忙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将那老农搀扶住,衙役轻蔑地看了两人一眼,却也不再多言,只是关上了大门,也不曾多加刁难。
“老伯,你可是有什么冤情?”任朝慎将那老农扶起身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见那老伯战战巍巍地站直了身体,看向任朝慎道:“无事,无事。”
任朝慎见他面露胆怯,不由轻笑道:“老伯,我并非官府中人,你若真有什么冤情,说与我听,说不定还能帮您一把。”
老伯这时才稍稍缓和了些胆怯的目光,他有些躲闪地看了任朝慎几眼,想要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抽出,任朝慎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强求,只得松手放他离开〈见那老伯走了两步,好似受了重伤一般,忽地跌倒在地。
待到任朝慎赶过去时,只见那老伯已经晕了过去。
将老伯送到医馆等他醒来后,任朝慎才终于获得了老伯的信任,这才得以听到他的全部冤情。
原是他的女儿被姑苏都护府中的一个恶霸官员看上,但是那人家中早已有了好几房太太,老伯与妻子自是不愿,可那官员却依旧强逼。老伯的女儿有一日夜里被那官员着人抢了去,无奈太过贞烈,便一头撞死了去。
老伯的妻子无法忍耐这样的丧女之痛,屡屡向官府状告那恶霸强抢民女,最终逼死良家少女的恶行,无奈那恶霸却是衙门直系的上司,将此事压了许久不说,又着人暗地里将老伯和妻子都下了毒想要害死,老伯侥幸逃过一劫,但妻子却一命呜呼。
之后那恶霸官员因着贪污公款被都护大人革职查办,却不知哪里来的运气逃过了审查,竟一跃往京城去得了皇帝宠幸。
原以为这官员终于离开,那么自家的冤案也得以能够重新被审,但都护大人将此事交予衙门总领后,却又被一拖再拖,始终不曾为老伯鸣冤。
这样一下过了三年,老伯却始终不曾放弃,但屡屡上门都会被衙役们打得浑身是伤,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这才有了今日在街上昏倒一事。
“老伯,您说的那位官员,可是名唤杜咏?”
听见这个名字,老农倏地一下从榻上坐起了身来,看着任朝慎满脸含泪道:“就是他!姑苏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恶霸!”
“都护大人厌恶他许久,但无奈他是裴家亲信,都护大人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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