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映萝仅凭着脚步声便能判断来人是谁,她有些警惕地从石堆之上坐起了身,直勾勾地向着任朝陶看过来。
任朝陶面上并无什么表情,一如她每一次见到万映萝时一般,不拉下脸来已是给足了面子。
万仲西那一日的解释还算合理,直说拜托她照顾万映萝实在是难为她了,他这老脸都不知该往哪儿搁。但他却也是无可奈何:“你是阿觞的妻子,我若是单独拖阿觞照顾旁的女子,未免太不把咱们陶丫头放在眼里了。”
但他却也说,只需在万映萝快要饿死的时候给口饭吃,再就是别让他的女儿在这战乱之中失了性命即可,其他的只由她自生自灭去就好。
“映萝那个丫头,她母亲刚生下她便因着讨厌老头儿成天打打杀杀而离家出走,之后又改嫁了,自是同我们父女两没了联系※以她自小跟着老头儿长大,的确性格有些不讨喜。”
“前辈明白就好。”任朝陶毫不客气地回复万仲西道:“我可没忘了她见我的第一面就想要我的命。”
直到如今,万映萝也依旧想要任朝陶的命。
“那时君兄猜到你或许会把孩子托付于我,自己去轻生,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图将军将他未死之事告知与你。”步忘归的话萦绕在任朝陶的耳中,令她始终印象深刻:“是万映萝追着图将军,叫他千万不能告知你此事,只等着你一直蒙在鼓里,真的就此去了。”
不得不说,比之从前明目张胆的打打杀杀,万映萝如今的手段要高明多了。
果然人都是要不断成长才显得有趣。
“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放弃公孙舜啊。”任朝陶走到万映萝身边站定,随手向着河面扔了一颗石子,万映萝闻言,并未理睬她,任朝陶却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朝河面扔着石子,直到天色渐暗,营中陆陆续续地将拾好的柴火堆了起来,开始准备生火做饭,任朝陶见状也打算前去帮忙时,万映萝才缓缓地开口道:“此去任安,你是要当女皇的人°当了女皇后,叫阿觞如何自处?”
点点火光反射在任朝陶那双叫人印象深刻的大眼睛里,万映萝却是不屑地别开了眼,轻声道:“任朝陶,守在他身边时间最久的人,如今是我,以后也只会是我。”
原本在袖中握紧了的双拳忽地失了力气,任朝陶不知该如何反驳万映萝的这些话,一时竟有些失神。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她总是想,洛阳与任安不远,甚至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酬住在陪都王宫之中。可她却总是忽略,公孙舜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她身边。
“啊,好香,你还不去吃些东西么,看来阿觞过来找你了呢。”
万映萝说着,从石堆上一跃而下,向着公孙舜招了招手,笑道:“阿觞,过来叫公主用晚膳么?”
她的表现,真的比数年前进步了太多。
任朝陶心底不由暗叹了一声,接着转过了身,亦是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向正向她走来的公孙舜道:“正和映萝聊得开心,都忘记要吃饭了。”
她的话令公孙舜不由有些惊讶地微微扬起了眉,但他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便桥她走开了去。
直到离万映萝有了几米距离,公孙舜才低声道:“虽说师父那般嘱托你,但你却也无需强迫自己与映萝交好。”
“她对你并无善意,凡事千万小心。”
任朝陶听见公孙舜这么说,忽地张开双臂,扑进了他的怀里。公孙舜被她这么猛地一扑,几乎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才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后脑,低声笑道:“这是突然怎么了?”
“就是想抱抱你。”
任朝陶有时候总是在想,她是不是把十七岁之后所有的运气都用来遇见公孙舜了,所以才会在遇见他之后又遇上那么多挫折坎坷。可即便如此,只要他从不曾放弃过她,总是站在她的身后,她便觉得无论如何,她都可以撑下去。
她说想要那皇位与天下,他便会为她号令武林。可她却从不曾问过他,他总是为了她,那么他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
“公孙舜,如今的生活,是你想要的么?”
任朝陶闷闷的声音通过骨骼传入公孙舜的耳中,他似是没想到任朝陶会问他这个问题,思索了半晌之后,似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道:“奔波,必定不是。但除此之外,我想要的,只有你。”
如果那年在偃师城不曾相见,如今的彼此又会是什么涅。或许他早已同家中安排的女子成婚,儿女成行,安稳度日。而她可能早就被种种经历磨平了棱角,守着一方封地,嫁人生子,忘却仇恨。可人生从没有“如果”二字,他们相遇,命运从此纠缠交织,走到如今,早就无法分割。
他不是不羡慕如陆少崖与东方宛玉一般的隐居生活,可若是身边没有她,无论是入世还是出世,都了然无趣。
而她即使坐上了那个位置,身边却没有了他,也是度日如年。
“那,那我若是成为了女皇,你,你还会在我身边么?”
任朝陶的心砰砰地跳着,但说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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