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娘得到了这个情理之中的答案, 一时不知道该什么。两个厨娘却你一言、我一语地交代了起来。
“我爹娘就是在梅家厨房里做事的,我大了也跟着我娘在厨房帮忙,后来就一直在厨房做事了,我擅长做本地的菜。王县令有一次去梅家吃酒,席上指着一道菜好吃。梅大官人回头就把我送到县衙了。”
“我本来不是在梅家的。我家原是河北东路的, 有一年家里遭了灾, 我跟我当家的一路往南跑, 一直跑到了这里安生了下来, 开了个脚店卖点面食之类这边不常见的食物,生意虽然算不上太好,也可以养活我们两口了。后来我当家的病死了,剩我自己勉强支撑了一年多。街上常有些地皮去我家店里闹事, 我一个寡妇家的也没法子。后来梅大官人找到我, 王县令是河北那边的人, 可能会想吃家乡的饭菜,问我愿不愿意到县衙里做菜,我自然应了。”
“我们两个的工钱一直是月初的时候梅家派人送来的, 就是后门上夜里守门的那个老张头的儿子或者是儿媳来送的。”
“我原先在街上开店的时候,也知道县衙后门守门的老头的儿子娶了梅家的女使,去店里吃酒的人都那个老头不知道哪世修来的福气能跟梅家搭上干系呢。”
淑娘无语了半晌:梅家的手伸的真够长的, 就不知道前面县衙里有多少都是梅家安插的了。她想了想,暂时无计可施,只好挥挥手叫她们先下去:“你们既然在县衙里做活,工钱该是县令来出的, 回头我跟县令大人一这件事。我也忘了问了,你们两个都怎么称呼?”
本地的道:“我姓陶,当家的是在梅家养牛的。”
河北的:“我姓钱。”
淑娘嘱咐道:“那我就称呼你们陶嫂子钱嫂子了,你们最好学学官话。”
陶氏为难地道:“我学不会,听是能听懂。”
钱氏则答道:“我不会官话,不过我会河北话,县令大人跟夫人好像也是北边的?应该能听懂的。我在本地快十年了,会本地话。”
淑娘扶着脑袋道:“钱嫂子的话我听得懂,你们俩有什么事儿的话钱嫂子你来。先去找王二家的,就是昨天看着你们做饭的孙嫂子。王二家的拿不定主意的再来回我。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人走了。春花出声道:“大娘子,是不是县衙里的下人大多数都是梅家的?”
淑娘叹了口气:“担心的就是这个啊。梅家在本地是地头蛇,就怕想要拿捏官人。”
春花也跟着担心:“万一跟梅家闹得不愉快,那两个厨娘会不会……”
淑娘忙止住她:“暂时还不到这里呢。官人是新来的,没摸清梅家底细前,一时半会儿不会跟梅家起冲突的。不过该预备的都要预备起来了。”
却施禹水这边,升堂之前先吩咐了智清智苦拿着杭州知府的公跑一趟真阳县:“智清你去请真阳县的县令大人帮忙查找一下那对老骗子夫妻。智苦你去问问县里最有名声的郎中肯不肯到浛洸县来一趟。还有,若是事情办得顺利,再在那边找几个跟这边的梅家没关系的下人回来,一个厮,一个女使。若是两口子卖身想在一家子做活一起的,也可以买回来使唤。”
智清智苦答应了下来,拿着公走了。施禹水又喊来施水谷跟李立:“你们俩别的打算都先放放吧,等我在本地立了足再做别的打算。如今先跟我一起去升堂问案,你们两个都听听,回头下了衙我在跟你们商议。表弟你读的书多些,尽量试试看能不能接下书或者赋税或者刑名的工作。水谷你性子灵活,可惜读书不够多,尽量在水利上多努努力,水利至少也跟船有关系不是?”
李立跟施水谷都下了保证道:“表哥/大人放心就是。”
施禹水一边叹了一句:“人手实在是不够用,早知道就连王大两口都带来了。”
施水谷忽然笑了:“我还猜大人会不会提一提水旺大哥呢,果然大人就不提他。”
施禹水笑着指着施水谷问道:“你子机灵,那你倒是再猜猜我为什么不提他?”
施水谷摇着头:“水旺大哥太过老实厚道了,跟人起话来备不住就把自家底细交代了,他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立听了也笑:“那确实不该带来,不能帮忙倒没什么,总不能坏事。”
三人边走边,很快就来到大堂。熊金壮一早开了门就在大堂这边磨磨蹭蹭地等着“巧遇”县令,这会儿见县令果然来了,立刻迎上去:“县令大人今天要升堂吗?”
施禹水看看他,记得他的名字,立刻就喊了出来:“哦,大熊啊,你这么早就来站班?今天升堂问一问梅家的案子。”
熊金壮得到县令夸自己“早”的话,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大人放心,的以前也是这么早的。既是大人要升堂,的这就去叫其他人来。只可惜德贵兄弟有一天没一天的,不怎么肯早起。”他顺口地告了一个状,这才去喊皂班别的衙役来站班。
李立等他走远了才问道:“表哥是不是想在县衙现在的人手里提拔一两个上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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