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道:“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老夫跟大人走一趟吧。不过老夫不擅长验尸,只能大概看看几时没的、是不是中毒而死这些,详细的还是要请仵作大人回来再验。”
施禹水忙回身拱手:“多谢方老丈了。”又对衙役道:“快派人到仵作家里叫人,如今出了人命案,他家里有再大的事也得来上差了。要记得请,本县不怪他不告而别的事。”衙役一边腹诽“大人都仵作是不告而别了还能没怪罪”一边答应了一声,飞快地去叫人了。
施禹水则又问智清:“张冲是不是在那里守着?”
智清点点头:“的本来要自己守着叫他回来报信的,张冲的腿脚快,他在本地比的人头熟,更容易驱散围观的人。”
施禹水便叫他去喊熊金壮跟羊德贵,另外再叫几名亲兵带上担架跟着即可。
智清去叫人了。施禹水便问起方老爷子来:“县城东北处不知住的是什么人?”
方老爷子叹息一声:“大人,东北角那边住的,差不多就是县里最穷的人了吧。”
贫民?那就比较鱼龙混杂了。
人很快就齐了,施禹水一声令下,众人一起出了衙门往东去。路过县学新开的大门时,正看见钱厨娘在打扫院子,施禹水忽然想起来,便住了脚唤过钱厨娘:“你看下本县身后跟的这些人,算一下大概要做多少饭菜够中午吃的,然后去找夫人支点钱买菜做饭。顺便叫女使告诉夫人一声,本县中午可能不能回去吃饭了。”
钱厨娘一脸笑地答应了一声,关上县学大门往县衙去了。
众人则一路来到东北角,有一圈人围着,分开人群进来,张冲正守着尸体不让人碰。施禹水便请方老爷子查看尸体。
方老郎中从怀里取出一副白布套戴在手上,掀开尸体脸上盖的衣服,一时翻开眼皮一时打开嘴巴的检查起来,一边看一边或是点头或是摇头。而后又解开手上、身上、腿上缠的衣物。双手布满老茧,胳膊上可以见到僵硬凸起的肌肉,身体瘦削,前胸有一片灰色,双腿青白细弱。另外双手和双腿上偶尔有几处的灰斑。翻过来看,背上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灰色。
施禹水在一边跟着看时,却觉得这人的脸色虽然确实是死人的那种死灰,却有点发白,身上更是白得根本不像岭南人,要知道这边人常年日晒,多是那种黝黑之色。
方老爷子对施禹水点点头:“大人,看牙口这人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不像是中毒身亡的。身上没有刀斧伤口,也没有棍棒伤。虽然看起来瘦弱了些,却也不像是饿死的。看他双手双臂有力,应该是个做力气活的。老夫不能确定死因,只能猜是劳累以致突发疾病而亡了。”
施禹水点点头,命将尸体抬回县衙。自己又询问围观的人:“众位乡亲有没有人认识这位死者?”
众人纷纷摇头,有一个大胆的出声道:“大人,草民就是在这附近住的,这一片草民很熟,这个人从来没见过。大人看他身上裹的那件衣服,料子都算很不错呢。草民敢,这边就没有谁家能穿的上这么好的衣裳料子。”
施禹水抬头去看,周围的人果真都只是穿着灰扑扑的麻布衣服,质地偏硬,穿在身上会拉到肌肤。而尸体身上裹的却显而易见的是一种棉料,贴身穿很轻软不伤皮肤的。他再看看周围的环境,指着城墙外面问道:“那边似乎有座塔,是什么地方?”
那个大胆的继续道:“回大人,那座塔叫蓬莱寺塔,旁边就是蓬莱寺。这人光着头,会不会是寺里的和尚啊?”
智清严肃地道:“寺里的和尚头顶都有戒疤,这人脑袋上没有戒疤,肯定不是和尚。”
围观的人里又一个出声道:“哦,不是寺庙里的大师父,那就是野和尚了吧。”众人哄堂大笑,夹杂着“野和尚、野和尚”的大叫声。
施禹水轻咳一声:“死者为大,莫开玩笑亵渎了。”
那个声音便消失了。
施禹水又沉吟了一下,吩咐智清先到蓬莱寺询问,自己先随尸体回衙,然后再去蓬莱寺拜访。智清自然答应了,便出城往蓬莱寺去了。
众人带着尸体回到县衙,将尸体送到敛房用冰块保存。施禹水又跟方老爷子探讨了一阵,谢过他之后送他离开了。王二过来道:“夫人吩咐的去买菜蔬米粮送到食堂,又叫的看看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施禹水想了想:“我要去城外蓬莱寺拜访,没有别的事了,你回去跟娘子,叫她用完午饭记得歇晌。”
王二笑着走了。施禹水这才叫几个亲兵散了,叮嘱他们中午记得去县学那边用午饭。又唤过守在衙门的人转告仵作去敛房验尸。然后才吩咐熊、羊两人跟自己前往蓬莱寺。
寺庙不大,只有两进,前殿烧香,供的是一尊送子观音,后殿供奉着一尊黄铜铸造的如来佛像。旁边的塔乃是砖塔,塔高数丈,分五层,每层均为六角形,每一块砖上都刻有舍利。
蓬莱寺的方丈前来迎接县令,见他正仰着头欣赏塔,便指着塔介绍道:“大人,这座塔原是大唐年间建造的,后来被战火损毁了。眼前这座塔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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