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禹水问可有人看清是谁先拔出刀来的, 众人纷纷答道没有看清,真的是突然之间就看见地上有血了。
施禹水看看梅洵:“梅家主还有什么想问的?”
梅洵摇摇头:“大人只管问,老夫不懂问案,老夫只是想听听是谁带着刀,这才害了老夫的儿孙。”
施禹水便点了点头,吩咐衙役开始带参与打架的人进来,一一问话,第一个人:
“你为何要打架?”
“劝架?既是劝架, 为何最后却变作了打架?”
“不知被谁打了一下?你是不是第一个上前的?”
“那谁是第一个上前劝架的?既然有人去劝架了, 你为何还要上前?”
“你怕大郎在混乱中被打到, 所以上前护住他?那为何梅本受伤, 你身上却滴血不沾?”
“人太多了你根本没有挤进去?那你为什么不退回来?”
“没等退回来就听见有人喊出人命了?”
第二个人大同异:“你也不是第一个上前的?你身上的血是你自己的吗?是四官人的?哦, 是十二郎的。你看清刀是从什么方向砍到十二郎的吗?没看清,后面有人打你,所以你刚好转头了?你没记错,是后面有人打你?”
第三个人也差不多:“你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去拉大郎了, 所以你去拉四官人?第一个上去的是谁?打架的是大郎跟十二郎,四官人不过是劝架的, 你为什么拉四官人?哦, 你是四夫人陪嫁女使的男人, 所以要护着四官人?你们两个分别拉开大郎跟四官人的话, 应该就可以解开打架的局面了,为什么最后没有拉开?你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反倒把四官人推到十二郎拳头上了, 所以你就冲十二郎还了一拳?你为什么不回过身看是谁推你的?人已经太多了,分不出来了?”
……
终于问到了一个自己是第一个上前劝架的人:“人被大夫人叮嘱过,在灵堂里要时时刻刻护着大郎,免得有人暗中下手加害。因此人一见十二郎要打大郎,就想上前了,没想到四官人比人还先。大郎人力轻,肯定是打不过十二郎的,人看见四官人两只手都攥成拳头要隔开大郎跟十二郎。十二郎就了一声四官人也帮着辈打他这个做哥哥的,又直接冲四官人挥拳了。人这才上前打算把大郎拉出来。”
“又有一个人上来,人以为他是去拉四官人的,没想到不但没拉住,反把四官人推到十二郎拳头上了。那人就去打十二郎,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人一下子变多了,然后就觉得大郎忽然往地上坠了,低头时地上到处是血,人也出不来。后来有人喊出人命了,人再看时,才发现大郎没在人手里,人抓的是十二郎的胳膊,就是十二郎被砍伤的那条胳膊。人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大郎的还是十二郎的。”
施禹水又把剩下的人叫进来一一问完,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才向梅洵道:“梅家主得不错,这件事的确是有人策划的。上前劝架的人都是被后面的人推搡,很明显是打算把场面搅乱,才好趁机伤人。本县问话梅家主全程旁听了,没有人提到刀在谁手中,都突然见到血。那么很有可能刀就是在最开始的三个人手里。照目前情况看来,只受了一点轻伤的十二郎确实最有可能。不过梅家主,本县想问你一句话,若是今天梅四官人救不回来,梅家下一任家主该由谁来做?”
梅洵叹了口气:“不瞒大人,老夫长子只得本儿一个独子,然后就是四儿也有一个儿子,不过四儿还,以后还能有子。若是四儿也不能活命,限于家规,只怕老夫只能选四儿的儿子作家主了。可惜四儿的儿子实在太,老夫的年纪又大了,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等到四儿的儿子长大,若是那样,梅家就要落入庶子一脉了。幸而老天有眼,教四儿能捡回一条命。”
施禹水的目光不经意地闪了闪,照这么看来,其实梅震更有可能是幕后那个策划者。可惜梅震可以是险死还生,方老郎中自己信得过,他不会替梅震作假故意把伤势重。若真是梅震一手策划的,他把自己也置于几乎必死的境地,万一失手就是实打实的丢命了,他不会这么蠢。那只能是,十二郎了。
施禹水想到此处,冲梅洵点了点头:“梅家主好生歇息吧,本县离开时自会把十二郎带回县衙详加审问。”
他向守在灵堂那边的衙役问话:“抬走梅四官人时,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一个衙役答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梅四官人被抬走之后,的几个看见地上有几个银锭,底下有梅花标记。梅家的管家四官人今天招待亲友,身上带了些银锭准备做打赏,可能是刀划破了衣服才把银锭给掉出来了。的叫熊班头看过了,熊班头也就是梅家自己打制的银锭的样式,然后就拿走了。”
施禹水点点头,怀中或袖中藏有银锭方便随时取用确实只是寻常事。
他又打量了一下灵堂,地上的血有的已经开始变干发黑了,有的看上去还很新鲜。他指着其中一处有点发黑的血迹问道:“本县见这里的血迹似乎有空白处,银锭莫非就是落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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