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打完最后一瓶吊水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护士过来给他拔掉针管,他一边按着自己的打针的穴口,一边手速飞快地给江樾发消息。
【嘿嘿嘿,小爷我已经痊愈,身体好着呢。】
【一个小感冒而已,这么久才好,你没事还是别躺在家,出去锻炼锻炼吧。】
【...........................】
盛时愤怒地按熄手机,用一长串省略号表达自己的不满。
跨出电梯的时候,他还在想晚上回去怎么把江樾怼回去,然后就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在另外一侧等电梯。
额,总感觉怪怪的,盛时退回去,按到和他相同的楼层。
还真是,果不其然,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长清。”盛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沈长清了解他的性格,及时出声。
“有事快说。”
“额,”他停顿了几秒,还是说了,“我在医院看到林绝了。”
“嗯。”沈长清淡淡地回应了一下,“你去医院干嘛?”
盛时顺利被她带偏,有些尴尬地解释。
“上次开车出去兜风,绕了几个小时,把自己吹感冒了,前几天发高烧了实在扛不住,来医院挂了好几天吊水。”
......
“江樾没骂你?”
“就是他开车带我出去兜风的。”
“......”
“哎呀你别管我了,我和你说我真的在医院看到林绝了。刚刚出院的时候凑巧看到他那个合伙人叫什么蔡洋的吧,我跟过来看看,结果还真是林绝。”
“以他的生活习惯和作息去医院也是正常事情。”
“长清,”盛时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我前段时间就感觉他整个人的状态蛮差的,于是托我在国外金融圈的朋友打听了一下,他们说他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不是很健康,你要不要现在来医院看一下?”
电话那头明显呼吸急促了几秒,盛时静静等着沈长清答话。
过了几十秒,他听见对方叹了口气,“知道了。”
盛时挂断电话,感觉旁观他们的的感情比顾好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还要累,也不知道一垣怎么样了。于是他也叹了口气,悠悠地想,还是晚上回去跟江樾这大傻逼喝几口酒解解闷吧,就拿他酒柜里最贵的那两瓶,不给他喝就抢,反正最后总会喝到的。
沈长清请好假,在微信上问了盛时几栋楼几层,在服务前台查询了林绝的病房号。
等真的到了病房门口,又踌躇着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
犹豫许久,她还是按开门锁走进去,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窗帘拉的紧紧的,只有通过缝隙透露出来的些许光亮,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幽暗。
并不太明亮的光线里,林绝的脸色看上去很差,还在安安静静地睡着,手臂上侧垂挂着吊瓶输液。
沈长清在他床边坐下,把给他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或许是这个动作吵醒了他,沈长清听见床边传来轻轻的响动声音。
她正过身,看见林绝黑漆漆的眼眸正在和她对视,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望。
他咳嗽了几句,胸腔起伏得厉害,沈长清往前探了探,伸手给他拍拍顺气,然后又毫无例外地被林绝握住。
他生着病,用的力气很小,沈长清顺着他握,却又被他自己给放开。
“清清,”林绝的手摸上她的脸,只差些微之距又堪堪停下。
他垂下自己的手,明明笑着,眼泪却又流下来。
“我好想你。”
“你那时候跟我打招呼说你好啊,我其实很想和你说,清清,我一点都不好,我从来都没有好过,我很想你。”
“可是你每次都想逃避我,我很难受,我想见见你,想抱抱你,但是你不给我机会。”
林绝说的委屈起来,他早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恍恍惚惚觉得这里是英国,他每次梦见她,想要触碰她,明明只差咫尺了,伸出手去,又是一片虚无。后来他很难再梦见她,高压似的失眠频率像一根刺贯穿在他脑海里,让他连睡一个好觉都变成了难事。
他在bk呆了好几年,回国到现在也有小半年,别人对他最多的评价至多都是狠厉果决,捉摸不透,没有一丝人情味。无外乎都是些不太好的词,也或多或少包含了点畏惧和嫉妒。
但他不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他也尚未修出一颗金刚不坏的心来。
他仍旧会恐惧,会难过,会想念。
他想念十七岁时沈长清牵住自己的手,想念她的拥抱和亲吻,想念可以毫无防备地向她坦陈自己的脆弱和不堪。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要永远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说着礼貌生分的言语,隔着不能再靠近的两颗心。
而此刻,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看着沈长清的脸,在梦里,她才不会再逃避远离他。
“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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