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多久没见过南宫彧,依旧眉眼如初,依旧俊朗飘逸,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个,而如今,我们在这满是冤屈鬼魂的冷宫相见,仿佛对面站的是彼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的眼光所到之处却是玄璃身边的我,即便火把照亮,我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等他上前,我和玄璃亦步亦趋的走近。
西院有几个听到声响的女人披着衣服出来探看,其中就有青秋,我对着她使个眼色,她完成看懂,一拢将身边的人全部拥进房内。
南宫彧缓慢的将视线调准玄璃,微微一笑:“本宫等候少主多时……”
“让殿下久候,玄璃该死……”
玄璃也随之浅笑,像两个就别重逢的故人细述闲话,丝毫不像等待裁决,我低了头浅笑一番,玄璃如今的模样,我倒是暗自欣赏,连天山的人死也要死的无畏。
“本宫与少主的新仇旧怨今日要清算清算,拖的久了,你我都累。带”
“殿下所言极是,是时候该清算了。”
“本宫就喜欢爽快之人,本宫便答应你,你的一切罪过不累及灵烟一族,何况,有玄非鱼大义灭亲,本宫自然要赏罚分明。”
到了此时他还拿我做幌子,不由得一笑,无妨,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今日的今日还清,来日欠下的来日再算。
玄璃含笑望着我:“殿下深明大义,玄璃感激不尽,若不是早就衷情于落棉,如非鱼这般的女子,我定不让她踏出连天山,拼尽此生守护,今生没能与她共谐连理是玄璃福薄,这份恩情,玄璃今世不敢忘……”
这大概是他与我过最动情的话,我也清楚的明白他的暗有所指,想起从前,想起我的名字,仿佛一切都是昨天,而今,我与他共同面对的却只剩下再次的生离死别。
南宫彧似有怒气,却完美的粉饰:“不知道少主有没有后悔,若是当日在连天山,你能及时将我了结,日后也不会发生这许多事来。”
“冥冥中的安排,玄璃又如何能够逆天而行,如今看来,殿下是真命天子,自有福泽庇佑,玄璃的所作所为也注定了一败涂地。”
“好,少主爽快,本宫也不多言,国有国法,本宫不能枉顾法纪私下处决你,还请少主大理寺走一遭吧。”
南宫彧身后的侍卫上前,玄璃侧了身子对我微笑:“我走了……”
我笑着点头,想把美好的告别送给他:“玄璃哥一路走好,想落棉姐尚未行远……”
他同样含笑点头,罪孽还清便能轻松上路,我不为他难过,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偿还果,来世弃了杀伐吧,携一眷侣畅游天地间不是更好……
起风了,火把上的焰苗不停的跳跃,映得脸颊不再苍白悲凄,逐渐靠近的侍卫与南宫彧镇定不动的身姿,是我与玄璃最后告别的见证。
易千绝赠我的这把匕首,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那个短的礼品居然可以结束这么多人的性命。
我听见利刃刺入胸膛顿挫的声音,割开皮肉时的苦痛只怕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清楚,他深色的玄衣上无法看清鲜艳的嫣红,我却知道,流淌出来的温热有着致命的艳丽。
我用羸弱的身躯接住他倒下去的躯体,随着他坠倒在地,本以为我会大声哭泣,一如当日送落棉姐时一般,可我没有,想是心已如钢铁般坚硬,又或是死亡离别看得太多,早已麻木。
侍卫惊呼着南宫彧,大概是他阻止了什么,顿时空旷的院落又恢复了宁静。
玄璃起伏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即将告别的空气,没想到他会攒足最后一丝力气,将***他腹部的刀刃拔了出来,然后用颤抖沾血的手递与我,极其微弱的声音使得我不得不略低了头:“如今,丫还恨不恨我?”
一声丫,仿佛一下子被他带回年少时,这几年的经历好似从未发生过,满脑子都是在结界内的连天山我们曾经做过的事,喝过的酒,哭笑的泪。
我含着笑摇头,他见到勉强的牵牵嘴角:“那就好,若有机会……有机会,你见了我爹……告诉他老人家,儿子不孝……不能为他养老送终……我是……罪有应得,请他老人家放宽心,不必为我难过……”
看着逐渐放大的瞳孔,我知道该再见了,他会放下所有罪孽去追赶还不曾走远的妻儿,我想落棉姐会原谅他的,毕竟他最终还是来了,也决定不管天上地下,双宿**永不分开……
从怀里掏出一直保存我这,那串他送给落棉姐的念珠,撑开套在他的腕上,他满意心安的笑笑,直至阖上眼他的唇角都是上扬着。
我将他的尸身轻放于地上,任侍卫上前抬出去,南宫彧靠近我前方伫立,这样的结局他可还欣喜?可我不曾在他脸上捕捉到笑意,身音反倒有着无谓的沉痛:“此事终结,你功不可没,本宫可还你一个心愿……”
我干笑了几声,功不可没?的真好,功从何来?难道是我心知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而我没去阻止助他逃脱?
还或是,为了保全自己眼睁睁看着我最敬爱的伯父唯一的长子,我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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