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一声闷哼:“开什么玩笑,怎么救?莫不是你忘了,这里是冷宫,你也不是什么主子了……”
众人像是习以为常的做鸟兽散,只留下我孤零零的抱着那副孱弱只剩骨骼的躯体。
我抹着一***奔涌而出的泪水,抱她起身,她竟瘦弱如此,就连我都能轻易的抱起她,我快步走回屋内将她放在床榻上,慌乱的拿起角落里,一个掉了碴的破碗盛了一些井水抒。
将她从身后抱起,碗送至她嘴边,可是一滴都没能喂进她口中,她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嘴唇裂出一道道口子,有的还泛着血迹。
塌陷的颧骨,浑身辨不出颜色的衣服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发出难闻的恶臭,平坦的腹昭示着,一个即将诞生婴儿的逝去带。
我突的跪在塌前,埋了头痛哭,与我同样才双十年华的她,只剩一息逐渐流逝的生命,我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洗月泉边,月牙白衫,惊世琴技,倾城容貌。
我无法将那个身影与我眼前的这个重叠,除了哀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只感觉冰凉的浅触,猛地抬起头,看着落在我手背上,她那只青筋暴露的右手,断裂的指甲甚至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
我立马抓紧,看着她微微张开又闭上的眼睛,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惊动她。
“孩子没了……”
她仅仅了这四个字,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流淌。
“孩子没了,日后还会有的,你要好起来,等身体养好了,孩子自然会再有的。”
她无力的摇了一下头,艰难的冷笑,唇上的裂口再次撕开,鲜血顿时呈现。
“他们杀了我的孩子……”
我痛心的闭上眼垂着头,抓着她的手不经意的握紧,我想她不会再好起来了,她的牵挂已经到另一个世界,能保住这口气的原因,或许是恨是怨吧,那个她不惜赔掉性命,却舍她而去的青梅竹马,大概便是她最后的牵挂。
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当初雪凌也是如她今日这般,眼睁睁看着没了呼吸的骨肉,耗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怨恨却放不下那些不值得托付的男人,从此生无可恋。
“非鱼,我很难受,这口气什么时候能咽?”
擦拭泪水的衣袖已无干处,我跪直身子抚摸她的脸:“别放弃,落棉姐,我一定想办法医好你,等你好了,我想办法送你出宫去找少主,可好?”
少主两字让她瞬间睁了眼,可那里面是空洞的浑浊。
“我不想见他,他负了我,我也要弃了他……”
正在此时,院子的柴门有咯吱的响声:“都出来拿饭……”
我知道是每日定时来送吃食的老婆子,扔了落棉的手,旋风般跑了出去,那老婆子刚要走,一把被我抓住:“这位姑姑,求求你好心通报一声,我屋里有个快要不行的贵人,麻烦你请个大夫来看看。”
她一把甩开的手,不住的嗤笑:“贵人?进了这冷宫的还有什么贵人,大夫可不是能给你们这些下贱的人看病的。”
我扑通跪在地上:“求姑姑行行好,没有大夫,哪怕草药也行,我给您银子,都给你,姑姑就当积德行善了。”
她长得粗壮,力气十足,一脚就把我踹翻在地:“这冷宫里哪日没几个死人,若都能如你的还叫什么冷宫,我劝你一句,还是安生些吧。”
完朝我身上啐了一口,扭着粗腰踏出门槛,大殿外的铁门咣当的阖上,我便如死灰瘫在地上。
当一粒药丸甩在身上,我遂抬起头看,一个身穿深棕色布衣的女人,面无表情的俯视我,她看起来已不年轻,蓬乱的头发,灰暗的脸上有着细密的皱纹。
嗅了一下,不过是最普通的滋补药丸,却是雪中送炭,我愣愣的了句:“多谢。”
她并不多言,转身离开。
我奔到屋内,喂落棉服下,她重创的身体丝毫不得缓解。
我将晾晒的温水打了一些,为她擦拭身子,瘦骨嶙峋的身体再无美好可言。
擦拭掉额间的汗珠,她恍恍惚惚的陷入昏迷,睡梦当中的痛苦让她不停的惊颤痉挛。
我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出了门用剩下的温水洗了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守在塌前半步不敢离开。
直至天黑,她又醒转过来,不住的咳喘,一口口鲜血喷出,我慌了神帮她擦拭,不等擦干新的血液又喷吐出来。
她无力靠在我怀中,微弱的道:“非鱼,我受不住了,你能帮帮我吗?”
我大惊失色,不晓得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我知道这副残败的身体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折磨,可我除了眼睁睁看着别无他法。
我将她的身体拥的更紧,空洞的眼睛再流淌不出热泪。
“非鱼……求求你……”
我仍是不言语,握住的拳头,指尖陷入皮肉都毫无感觉。
我俩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到深夜,她不断的咳血,惨白的脸因窒息有了血色,可老天没放弃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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