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转身朝苏凌枫的车走去。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只有姚梦芽报平安的两条简讯,而叶寒川依旧没有什么时候解除隔离。她不明白自己何以如此烦乱不堪,还莫名地想起以前的事来……
那是上学时的事了。学学校是一座老祖宗的祖上遗留下来的破败的古庙,孤零零地耸立在一个黄土堆成的山坡上,周围是几株年代无从可考的黄楝树。残破不全的窗户上糊着薄薄一层纸,那纸是拆了不用的书,用浆糊粘在一起的。天气晴好的下午,夕阳在教室里撒下一室隐隐泛黄的光,照在一页一页翻过的书上,像是在找寻那些被埋葬的陈年记忆。抬头,却见屋檐下挂满了破烂的蛛丝,横眉冷对那萧萧的风声,无视现实和往昔惊人的相似之处。天井里磨平了棱角的青石地板,落满灰尘的斑驳的雕梁画栋,找不到人们口中所的繁华盛景,只有那些精致的雕花和门口威武的石狮,依稀可见这昔日梵音佛语的吟唱地,是如何的香火鼎盛。
纸糊的窗户,总是被调皮的孩子用手捅破。等到北风肆虐时,教室里冷得像个冰窟。一下课,爱闹爱动的孩子就冲出教室到处找柴火堆到路边,起火堆围着取暖。常常是火堆刚烧旺,上课铃声就响了。如此这样折腾了几回,便再也没人去做这无用功了,宁愿冻着捱着。等到了寒冬腊月,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长满了冻疮,连握笔都很困难。
萧暮雪的皮肤本身就比常人娇嫩,冻疮就更加多了。只要不是特别需要,她绝对不会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翻书用嘴巴拱,实在不行,就用舌头舔。叶寒川要帮她,她不让,便也由着她折腾。
一天下课后,萧暮雪正和一帮女孩子跳橡皮筋取暖,叶寒川提着一个烘笼走了过来。他将烘笼放到旁边的石头上,了句“你快烤烤,别冻坏了”就跑去跟几个男孩子滚铁环了。
萧暮雪刚拿起烘笼,斜旁冲出来一个男孩子,抢过烘笼就跑,火炭和灰撒了一地:“喂,站住!干嘛抢我的东西?”
男孩子站住脚,嬉皮笑脸地:“叶寒川也太偏心了!他外公特意送来给他的,他倒好,就只给你烤,也得让我们沾沾光啊!”
萧暮雪伸手去夺烘笼:“你要烤可以,但你不能用抢的,你应该好好跟我。”
男孩子推了她一把:“我就不跟你!我就要烤!”
萧暮雪没站稳,脚下一滑,从站的地方摔了下去,额头磕在一块尖角的麻石头上,鲜血直流。
男孩子一见慌了,扔下烘笼撒腿就跑。一道人影冲过来将他掀翻在地,骑在他身上招呼了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拳头,打得他喊爹叫娘直求饶。
叶寒川的声音听起来比呼啸的北风还要冷:“你敢推她!我打死你!”
萧暮雪顾不上自己还在流血,拉住他的手不放:“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别打他了。我没事……”
叶寒川不肯罢手,还在不停地挥拳头。
萧暮雪急了,一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都叫你别打了!”
叶寒川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缓缓放了下来。他回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萧暮雪,眼里装着阳光和煦的春天。众目睽睽之下,他牵起萧暮雪的手,清冷傲然的目光在围观的人脸上转了一圈,用君临天下的霸道口气:“以后谁敢动暮雪一根指头,我要他好看!”
萧暮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打打闹闹难免会磕磕碰碰的,你干嘛搞得大家这么紧张?以后谁还敢跟我玩?”
叶寒川微微一笑:“不需要他们,有我就足够了。”
自那以后,全校学生中间流传着一句话:萧暮雪是叶寒川的心头宝,谁也不能动。男孩子总是和萧暮雪保持距离,就像女孩子总是刻意回避叶寒川一样。那样的年代,那样的教育,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界限,是泾渭分明的,绝对不允许有丝毫逾越,偶尔多了几句话,都会被起哄或三道四。萧暮雪和叶寒川也不例外,只是对他们来,再多的流言蜚语也挡不住两人要在一处的心意。时间久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反而没什么风言风语了,倒像是两人天生就该在一起似的。
村里人也都知道两人好得像是孪生兄妹,总是孟不离焦。倘若某天上下学的路上不见二人同行,一定会有人打趣:哟,今儿咋落单了?两口吵架了?
萧暮雪很不喜欢这样的言语,常常一句顶了回去:你跟他才是两口呢!
叶寒川却很是受用,总是假装正经地绷着脸回答:快别提了,那丫头太让人操心了,得治治她;或者,那丫头太不懂事了,得让她反思……如此云云。可只需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就又在一起了。
那天放学后,叶寒川了句让萧暮雪终生难忘的话。他:你总是这样不懂得保护自己,要是有一天我死了,谁来保护你才好?
萧暮雪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何以那样伤心,简直就像有人拿刀割她的肉剜她的心那样难受。她哭得稀里哗啦喘不过气来,任凭叶寒川怎么安慰,眼泪都停不下来,只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像是他真的要死了那样。
身后茂密的竹林散发着冷淡的清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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