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苑回来,萧暮雪打了几个电话给叶寒川,均是无人接听。她的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抽搐,两个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得要炸裂开来。她心神不宁地进了药店,买了两瓶消毒液,才想起家里还有几瓶没开封的,只得又放回了原处;转身又挑选了些药材,结完账才发现根本都是用不上的,也懒得回去退换,拎着袋子站在街边出神。
雨已停,黄昏的天地间雾霭沉沉。
手机突然响了,萧暮雪手忙脚乱地掏了出来:是叶寒川!她笑了,眼眶湿热。
“暮雪?”叶寒川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疲倦,“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买点东西,正准备回家。你那边怎么样了?”
叶寒川沉默了片刻:“前几天那两个重症的,刚刚都死了。”
萧暮雪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你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萧暮雪擦了擦眼睛,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我知道了。”
“我……有件事想跟你。”
“嗯。你。”
“如果……我是如果这一次我在劫难逃,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妈?失去我已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你就看在咱俩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帮我治好她,行吗?”
“你闭嘴!”萧暮雪冲着手机叫了起来,叫得声嘶力竭,“叶寒川,想要我原谅她也可以,你自己活着站在我面前跟我讲。否则,你就让她等死吧!”
“暮雪……”叶寒川叹了口气,“一命换一命,不行么?”
“不行!不行!不行!”萧暮雪浑身发抖,眼眶烫得像是着了火,“若你想救她,就努力活着!不然,我要她死相难看!”她急急地掐断电话,再也不想听任何话。
空荡的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隔着一条两步宽的绿化带,一辆消毒车蹭着矮冬青的叶子慢慢开过来,又倒了点回去,好像是在踌躇该继续前进还是转个弯换条道路。
萧暮雪将手里的袋子扔到近旁的垃圾桶里,狠狠地踹了垃圾桶几脚,踹得脚掌发麻。她觉得浑身冷透了,好像寒冬腊月被剥光了衣服扔进了结了冰的寒塘。
消毒车突然加快了速度,喷洒着药水绝尘而去,留下浑身被浇得透湿的萧暮雪站在原地发呆。她慢慢靠在路边的树上,缓缓蹲下身去,将自己蜷成的一团,死死抓住衣襟的双手不停颤抖。
夜色越发浓重了。黑沉沉的天空下,今夜的城市灯火不明,一个个彩色的光圈在雾气中越发的虚无缥缈。渐渐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的人与物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一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回到家,君无双已离去。电饭煲里飘出腊肉焖饭的香气,棉花糖趴在一旁睡得正酣。听到开门的声音,它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路跑迎了出去。
萧暮雪无心理睬,径直进了房间,衣服也懒得换,到头便睡。
棉花糖歪头看看她,轻轻叫了几声,在枕边蹲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暮雪又睁开了眼。她看了看棉花糖,拽拽它的胡子扯扯它的耳朵,心神不宁。棉花糖睁眼看看她,又闭上了眼,任其为所欲为。
湿冷的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的气味,让黑漆漆的屋有了医院的气息。而医院,是生之摇篮,死之归途。
萧暮雪心头一阵狂跳,翻身跳下床,抱起棉花糖就下了楼。
君无双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忽听敲门声响起。他看了看门,低下头继续看书:“谁啊?”
没人回答。隐隐传来一声猫叫。
君无双眯了眯眼,眼神微沉,随即站了起来。
门开了。门口站着浑身湿哒哒的萧暮雪和睁着圆圆大眼睛的棉花糖。“萧姑娘?你怎么过来了?”这是萧暮雪第一次来他的住处。他颇为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萧暮雪将棉花糖放在地上,低声:“我……我闲得无聊,过来看看你。”她望着眼前一身衬衣衬裤的男子,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与无助。
君无双侧身让路,漫不经心地:“恰巧我也想找个人话。吃晚饭了么?”
萧暮雪站在门口没动,只木讷的回了一句:“不饿。”
君无双凝视了她几秒,懒懒地靠在墙上:“我可是很饿了。你先坐着,我做饭去。”顿了顿又:“今儿冷,你要不要洗个澡暖和身体?”
萧暮雪不话,只呆呆地站着。
君无双径直走进浴室,将水温调好,又找来一套自己的衣服放在衣架上:“别嫌弃,凑合穿。”
萧暮雪又原地不动发了阵呆,才慢慢走进浴室。
君无双侧耳听了听,听见浴室的水声响起,才动手切菜。
棉花糖新奇新环境的各种摆设,兴奋得上蹿下跳一刻也不停歇。萧暮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它正卖力地撕扯桌布上的流苏,大有不扯下来就誓不罢休的架势。萧暮雪见那流苏已被它啃得乱七八糟的,有一个已经快要掉下来了,慌得拍了它一巴掌,叱道:“你这捣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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