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今年的第一场雷雨便要来临了,飞沙走石,电闪雷鸣,不过眨眼间的工夫,那倾盆大雨便降临到了头顶上,冰冷的雨水顺着衣领滑入还算温热的胸膛里,张开口想要大口呼吸却是已经不能的了,风一刮,那外衣便贴在了身上,彻骨的寒意阵阵传到了心里。采薇倒在这片早已是黄泥四溅,污秽不堪的土地上,心如死灰。
耳边传来薄凉焦急的哭喊声,“姐姐你快醒一醒啊!来人啊!救命啊!”不知是谁把自己轻柔地抱在怀里,那样的呵护和温柔,将不再有,因为,他尽数给了另外一个女人,昨晚还在听秀兰着她被遗弃的命运,这样可笑的事情,今日竟然发生在了自己头上,天道轮回,无往不复,这种事情早已成定律,还需要解释的吗?狂风暴雨中,采薇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想起那一幕幕,耳边《氓》之乐声不断,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自古就有女子惨遭丈夫遗弃,像我这般要强而不知好歹的女人,世间又有哪个男子会喜爱?痴唱起哀怨的《氓》来。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也;
女之耽兮,不可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薄凉在一边催促着韩信快一些,一边安慰着采薇,“姐姐,不要多想了,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采薇冷笑着看着薄凉,“对,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不是吗?只是这事儿若发生在你钟大哥身上,你还能笑的出来吗?”薄凉听采薇厉声责骂,委屈地流着泪,还坚持用身上的外衣为她挡住雨水,“姐姐你骂吧,若是骂出来,能让你好受一点,薄凉甘愿被姐姐骂。”
周围的士卒渐渐聚集起来了,听着风声开始指指点点,争论不休,嘲笑着此时如疯婆子一般的上将军夫人,“都道失宠的女人可怜,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也怪她自己无理取闹,咱们上将军待她那样好,昨日又亲自派人去请她,她偏不领情,这些个娘们儿,如何知道男人家的宏图大业,只知道争风吃醋,我看啊,这名传天下的虞姬,也不过如此而已,有多么貌如天仙,脸上却还有一道难看的伤疤,若非是上将军起义之时,她娘家人帮过上将军,是上将军的糟糠之妻,咱们上将军身边如花美眷多的是,如何还管得着这样一个不顾大局的笨女人!”
“我看啊,这虞姬倒不如当阳君家的女儿英姑娘贤良淑德,将军夫人不在的时候,是英姑娘将上将军照顾周全的,后来凭空又杀出个原配夫人来,英姑娘退到一边,也不争宠,处处顾及到上将军的面子。她倒好,到处摆夫人架子,听原先在会稽的时候,她就经常出入行宫,和那始皇帝不清不楚的,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在。什么奉了上将军的旨意,前去秦营谈和,一个月不曾回来,归来之时,肚子都大了,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得宠之时,各个噤若寒蝉,现在有了风吹草动,这些墙头草便开始四处倒伏了,听得采薇更为心寒,没想到自己在众人眼中竟是这般模样。
这样污秽不堪的话语,令素常隐忍的韩信都忍受不住,厉声呵斥这些看热闹的人滚开。采薇冷笑一声,摸上自己脸上那道不曾淡却的伤疤,是这个令眼前的男人愧疚了吗?“韩信,你不必如此。何必假好心,用这些伎俩来讨好我这个令人恶心的女人?你们男人都喜欢趁火打劫的吗?就是喜欢用这种手段来讨好女人的?”采薇攀上韩信的脖颈,只觉得喉头发热,浑身都要烧起来,这潜伏在自己体内的瘟魔就要喷薄而出了吗,这样也好,死个干净,了断这笔孽帐,偿还那死去的二十万秦军。
“你烧糊涂了,我韩信不是这样的人。”采薇看着他强装镇静的样子,媚眼如丝,不知不觉凑得离他更近一些,抚摸着他此时**的胸膛,“哦,是吗?男人不都喜欢忠贞烈女吗?否则韩信,你如何狠心忘记了韩姬对你的情谊,你觉得她脏,她的身上曾有无数男人爬过,于是你胆怯了,你对她的爱意消失殆尽,那是被无数男人品尝过的**啊!怎能掀起你心中升腾的征服**?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喜新忘旧,不是吗?”
此言一出,果然激得韩信大怒,他本该弯如月牙儿的眼眸里都是怒火,他狠命地掐着采薇的腰,似要将她捏碎,“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你口口声声爱着这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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