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言说累了，隔着棉被拍拍她的胳膊，“我没理由恶意中伤他，苒苒，我先是乾国的皇帝，然后才是你的丈夫，你心里有气冲着我来，别气坏自己的身子……算了不早了，你赶快睡吧。”
他也累了，如今妻子就在怀中，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后半夜突然惊醒，意识到怀里的人还在，李商言正要合上眼继续睡的，却发觉自己怀里的还旧睁着眼，也许一下子都没合过，“怎么还不睡？饿不饿？让守夜的人送点吃的进来？”
没有回应。
李商言吐了口气，伸手，两下点了她的睡穴。
李鹤雅这才闭上眼♂黑如墨的夜里，年轻的帝王抱着自己的妻子，想着近日发生的种种，他简直无法想象，这两日，苒苒一整夜都是睁眼到天明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变，想不承认都不行。
第二日，同样一个桌案，同一支毛笔，同样的砚台，李鹤雅在画同一个人。
宫女小晚又一回端着齐芳宫小厨房做的可口早膳进来，“公主，该用早膳了。”
还没到齐芳宫之前，她只是乾帝手下暗卫中排不上名号的一个，当听到她要伺候嘉善公主时，小晚高兴地都快疯了≤算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了，跟着公主好啊，还是大宫女，别说银钱打赏了，至少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做梦她都想不到，陛下跟公主会是这样的关系，或者说，陛下会不顾人伦要了公主。
同为女子，她心里是心疼公主的，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国师不在了，没人帮得了公主，她就更该好好活下去〉不定过个两三年，陛下娶了新皇后，公主就能出宫建府了，到时候还不是照样吃香喝辣的。
“公主，您多少吃点吧。”搁下托盘，她走到嘉善公主身后，飞快瞥了眼画中的人，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皱了皱，“奴婢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卖到暗卫营，训练很苦，每日完不成任务就没饭吃，奴婢的根骨一般，不管怎么练武，功夫都一般。”
“原以为就这样了，在暗卫营等死的，结果没想到会到公主身边伺候。”
李鹤雅画笔顿了顿，长长的羽睫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公主，奴婢今年二十六，不懂什么情爱，在暗卫营里，没有男人没有女人，只有敌人，每日想的最多的就是活下去，公主，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像是增加她说话的可信度，她还重重点了下脑袋，“真的。”
嘉善公主搁下笔，从始至终，捧着自己心爱的画轻轻吹着，连眼神都没分她一个。
小晚也知道三言两语劝不了嘉善公主，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候着了。
“回禀公主，夏国公跟夏国公世子求见。”
按理说，这些外男是不能进内宫拜见当朝公主的，不过既然是陛下交代的，他们这些伺候人的下人，照办便是。
如傀儡般的嘉善公主总算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眸子怔怔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朝门口走了过来〃禀的小太监松了口气，公主这跟丢了魂似的涅，他就怕公主理都不理他。
夏国公跟夏国公世子早就在齐芳殿的垂花厅候着了。甫一开始听到夏初晴还活着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法便是不信』后湛一讲了一大通匪夷所思的事情，信不信是一回事，到了后头，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国师死的可真凑巧啊！
李鹤雅迈着步子进去时，垂花厅里本就坐立难安的两个大男人，噌一下，不约而同地盯着瘦了许多的嘉善公主。
“你真的是……初晴？”先开口的是世子夏子云。
李鹤雅垂着眼帘，算是默认。
“看来，牟之归说的都是真的了。”两日前，昔日母亲的军师突然找打了他，说小妹也许没死←自然是不相信的，想要问更多，牟之归那个老狐狸却让他耐心候着，过两日便见分晓了。
果不其然。
垂着的眼帘颤了颤，“父亲，大哥，”也许太久没说话了，也许太累太难受了，她一开口，声音里都带着颤音，“我想出宫。”
这样的日子多一日她都过不下去了。
“小妹，你怎么了？”好好活着，而且看乾帝的意思是会给小妹一个名分的，她怎么还会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涅呢？
李鹤雅缓缓闭上了眼，外头艳阳高照的，她心底却冰寒一片，透不进一丝光。
“迦叶死了。”
国师死了他都知道啊，国师季迦叶是小妹的师兄，很久之前跟嘉善公主订了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都该成亲了……夏子云幡然惊醒，一双铜铃大的眼瞪得赤圆，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小小小小妹，你该不会是——”
“子云，你去外头等着。”
“爹？”他不想走，爹如果有事瞒着他，那肯定就不不会是好事，“都是一家人，爹还想瞒着我吗？”
“出去。”
夏子云动了动嘴，开口之前突然对上自家小妹黯淡无光的眸子，他心里一抽，这可是他们家捧在手心，半分委屈都舍不得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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