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鹤雅再次睁眼时,她已经身处柔软温暖的马车里,马车空间很大,下面铺着厚厚的做点,桌案上还搁了个精致香炉,旁边还有一套茶具。
俨然是帝后才有的规制。
“初晴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咳咳,不舒服。”恢复温文尔雅涅的帝王一脸登地看着她,那时他也是被气狠了,才没个轻重,幸好她醒过来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了。
李鹤雅眼眸低垂,平淡无波如干涸的枯井,还是那张娇俏昳丽的脸,安静地瞧不出情绪。
看着她纹丝不动,不言不语的涅,年轻的帝王有些慌乱,慌忙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灼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初晴,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比任何人都好。”他强势地把她楼到怀里,就跟抱着个珍宝,又像是抱了个救命的稻草,“初晴,你不要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们好好过日子,再要一双儿女……”
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那双平静无波的美目划过一丝讥讽。
这话她是第三回听到。
第一次是李商言到夏国公府提亲,他偷偷对她讲的,当时自己也信了。结果成亲第二年,他后宫里就添了十几个美人,身为皇后的自己,丝毫感觉不到那所谓的好。
第二回是季迦叶说的,他……
死了呀。
当时她警惕着身边所有人,自然没把季迦叶的话当真,不迎合也不拒绝,甚至想过借他之力扳倒李商言……她也不知道季迦叶对自己算不算好,但他却为她死了,死相凄惨,死不瞑目。
怔怔地抬手,轻轻捂住了胸口,以为都不会痛不会疼了的……她轻笑了声,迦叶都死了,她这个该死的人却还活着。
李商言依旧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着他们的未来,两人身体紧紧挨着,鼻端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龙诞香熏得人连呼吸都困难。
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也没不自量力地挣扎。
“李商言,你把他怎么了?”她神色看着还镇定,但交织着的手却微微发抖。
死一般的沉寂。
“呵”年轻的帝王微笑了起来,那张锋芒毕露的俊脸阴涔涔的,在李鹤雅瞧不见的地方,渐渐凝聚着杀意,“你总算问出来了。”
怀里的人没有声响,好像方才那句话就是她临终遗言似的。
“告诉你也无妨,”不去看怀中珍宝般女子苍白的脸,李商言不紧不慢地开口,“朕让人烧了尸体,就洒在林子外的河里,怎么样?”
温煦的阳光顺着华贵帘子缝隙洒进来,在女子白皙的面颊落下斑驳的光影↓进来瘦了许多,于是显得五官的轮廓慢慢冷硬起来,那张还算平静的面庞下,早有沾了殷红鲜血,如同从阿鼻地狱爬出的恶鬼,眸底都挂着森冷的恨意。
马车里弥漫着浅淡舒适的安神香,她非但没有安神下来,反而长出一身的倒刺,谁碰上都觉得疼。
“初晴,”余光瞥到她眉眼间的厌烦,年轻的帝王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鼓噪,“好好好,那我叫你嘉善,或者,苒苒?”
没有回应。
她是铁了心这辈子都不搭理自己了么?
年轻的帝王凶狠又苦闷,若换成别人,早就拖下去砍了,但对着怀里这个失而复得的娇妻,硬生生地憋出了股郁气,“嘉善,鬼手圣僧死了,朕将他跟刘太后合葬到一处。”
先帝弥留之际,说要跟他生母合葬一处,李商言照做了,如今刘太后薨了,他却不打算将刘太后葬入皇陵』个有悖妇德的太后,没资格入皇陵,便当成全她跟鬼手圣僧好了。
李鹤雅账折,突然觉得脑袋很疼,忍不住嘤咛了声,秀气眉毛皱地死死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坚持下,朕让太医给你瞧瞧。”生气归生气,但李鹤雅倘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李商言绝对会疯的。
这回来的是个年轻的太医,李鹤雅痛得厉害,紧闭的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却再也没哼一声,就跟前世临终之际,她也是这样的,不论多痛都忍下来,反正,那个会心疼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回陛下,公主这是中毒了,”年轻太医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微臣开一方子药,喝了便好。”
太医退下后,李商言再一次把人抱入怀中,“嘉善,你给朕好好活着,你若是敢寻死,朕发现一次就杀夏国公府一人,若你死了,朕就灭夏国公府满门!”那么多载的夫妻,李鹤雅了解李商言,就跟他了解她一般。
她从小跟着鬼手圣僧和季迦叶,虽不能说医术了得,但好歹有毒的草药还是能分得清的。
怎么可能中毒?
李鹤雅蜷缩的手猛地握紧,一声不吭的闭着眼,白皙光洁的额头早就覆了层薄薄的冷汗。
李商言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干,这个年轻的帝王将毕生的温柔都给予了自己的发妻,殊不知,他怀里的女子此时算计的却是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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