薳章和蓫蒇带着随从离开随邑,马不停蹄地往暇地赶。
蓫蒇对薳章见了随穆侯什么也不说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
他问:“见随侯,为何仅享舞乐乎?”
薳章笑了笑,没有解释。
蓫蒇想从薳章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可他笑过之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蓫蒇又说:“你我二人见了君上,如何禀告随国之作为乎?”
薳章一本正经地说:“你勿虑,我自有妙法也。”
看薳搞得那么神秘,蓫蒇有些不爽。
看蓫蒇不高兴了,薳说:“我们此举,你疑惑,随侯更疑惑也。”四处看了看,小声说,“随侯一定会遗人至暇地打探虚实也。”
原来如此。
以前楚君通准备让蓫蒇和薳章告诉随穆侯,请他到洛邑当说客,为楚君通晋升爵位。
现在薳章改变了办法,让随穆侯派人到暇地,然后告诉他,令其到洛邑为楚君通当说客。靈魊尛説
一种个是请随穆侯去,一种是令随穆侯去,二者的意义当然不一样啊!
随国人到了暇地,可看到楚国的军队,让其知道楚国军队的实力,给他们形成压力。
他们二人带着随从回到了暇地,向楚君通汇报了随邑不设防、随穆侯享舞乐等在随邑的所见所闻。
楚君通没有听到他想听的,立即皱着眉头问:“寡人爵位之事,随侯反应如何?”
薳章看了看楚君通身边的斗伯比,然后小声说:“君兄,弟未将此事告诉随侯也!”
楚君通一听,不高兴了,立即问:“为何?”
薳章看了看蓫蒇,没有说话。
蓫蒇明白薳章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说。
他说:“禀君上,随使者至暇地,再告之也。”
楚君通又问:“你们知随侯会遣使者至此地乎?”
薳章认真地说:“随侯未知我楚师至暇地之用意,定会遣使者至此打探虚实也。”
斗伯比明白了蓫蒇和薳章的用意,见楚君通还想问,他赶紧抢先说话了。
他问:“二位至随邑,目睹季梁于随侯左右乎?”
薳章和蓫蒇答道:“见之。”
斗伯比笑了笑说:“你们二位在随邑所见所闻,皆为季梁欲盖弥彰也。”
听斗伯比这么一说,薳章突然明白了。
难怪他们要有意凉着自己不说正事呢,原来他们一直在演戏。
此时,有“侍人”来禀报,说随国使臣随元来到暇地,要求拜见楚君通。
在随元还没进入暇地之前,斗伯比便对楚君通说:“我威武之师次于随国之暇地,可见战争之硝烟也,可随侯尚故作泰然,享舞乐,享食飨,不恐,不惧,为何?”
蓫蒇看了看楚君通,又看了看薳章,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闭着嘴巴听起来。
斗伯比皱着眉头说:“以臣之见,因其有汉阳姬姓诸国联盟也。若我楚欲伐其随国,必使其诸国之盟分崩离析也。必离间其诸国,让随国自大。随国自大,必弃所盟之小国也。小国离心,有利于我楚国也。”
薳章笑了笑,没有说话。
斗伯比接着说:“臣知随国使臣随元者,自傲而自大也。君上,当隐匿我楚师之精锐,现其羸弱之士卒,以助随元其傲气也。”
楚君通对斗伯比说:“据寡人所知,随侯麾下有季梁。季梁者,智贤良能之臣也。用此计谋,有用乎?”
斗伯比说:“君上,你所言极是。随侯宠季梁,亦宠随元也。随元者,愚庸佞谄之臣也。一日无用,二日无用,长此以往,一岁半载未必无用,此是从长计议也。”
楚君通想了想,亦然,于是采纳了斗伯比意见。
他下令故意让身强力壮者藏匿起来,让老弱病残者在外面晃悠,故意弄出一副军容不整、毫无斗志的样子。
随国使者随元由薳章引入楚营,开始,他还有些胆怯,可一路左瞧右看,心里便踏实起来。
只见在眼前晃悠的楚国士卒皆尖嘴猴腮,面黄肌瘦,非老即弱,行走便磕磕绊绊。
还有,铠甲、兵器都随意掷置,长矛短枪,横七竖八……
看到此景,随元在心里说:“楚师者,蜂营蚁队、乌合之众也,吾随师若讨伐之,其必溃不成军也。”
于是,便直起腰杆,狂妄自大起来。
随元见了楚君通也不敬畏,竟然直截了当地问道:“我随国未犯楚国,楚国为何兴师动众来犯吾随国乎?”
似乎在兴师问罪。
楚君通也不客气,反问道:“狼食羊,为何?”见随元没答,自答道,“齿利也。”
楚君通的意思是,不为何,有实力就是理由。
随元今天所见,感觉楚国军队并非传说中那么强大,但他没有说穿,只是笑了笑。
他不屑地说:“楚国非兽类,楚子非暴虐者也。其处事必有道,事出必有因,出师必有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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