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走后,李思成走上前,找到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借着微弱的星光一看:果然是程九伯的人头……
将程九伯的人头带到史德威坟墓前祭祀,史翠芬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香火烧尽,史翠芬望着史德威的墓碑,久久不肯起来。李思成不知如何安慰史翠芬才好,时而凝望着史翠芬,时而远眺着远山。夕阳西下。远山上的晚霞如血一般的颜色……
接下来一连几天,史翠芬的心情都很糟糕,整天绷着脸,见不得一丝笑容。李思成暗想,芬妹的心情不好,自己能陪在她身边,便是给她最大的安慰,没必要说的话尽量不说,因为女人心情糟糕之时往往是最敏感的,说错一句话,反而把她给惹恼了。
相处于狭小的空间,两人免不了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说话,也不知说什么话好,到了最后,李思成忍不住地发笑了。
“你笑啥?”史翠芬仍然绷着脸。
李思成双手向两边摊开,同时又耸了耸肩膀,眨巴了几下眼睛,并不应答。
史翠芬从来没有看到李思成做过这样怪异的动作,倒觉得可笑,终于笑出声来。
“你笑啥?”李思成也故意问道。
史翠芬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紧握小拳头在李思成宽阔的胸膛擂起鼓来:“是你自己先笑的,你还问我?”李思成趁机抓住史翠芬的手:“好男不跟女斗,算我先笑,行不?”史翠芬的心情有些好转了,过了一会儿,问李思成:“成哥,程九伯死了,仇已经报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礼尚往来。面具人帮了我们的忙,我们也应该帮他一把,等将他所托之事办妥之后,我们再离开京城。”李思成不假思索地应道。
“你说,面具人会叫我们帮他做什么事呢?”史翠芬又问。
“这个面具人行踪诡秘,我实在弄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一共遇见他四次,一次是在遏必隆府,一次是在皇宫,一次在酒楼的门口,第四次就是他为我们除掉程九伯的那一次。说他是鳌拜的人吧,他却杀死了程九伯;说他是皇帝身边的人吧,但我明明看到他与宫廷侍卫进行撕杀;他曾经在酒楼里与苏大学士交谈过,说他是苏大学士的人吧,苏大学士有事的时候,也不见他露脸,所以又不像……我实在摸不透他是什么来头,也想不出他到底想让我们帮他什么忙。”李思成摇头说道。
傍晚时分,李思成和史翠芬路过好运来酒楼,史翠芬对“好运来”这个招牌很感兴趣,指着招牌对李思成说道,成哥,我们也进去坐坐吧,说不定我们往后也交上好运呢!
巧的很,在酒楼里,正好见到苏克萨哈在里面自斟自酌,李思成二人连忙向他打招呼:“苏大学士,咱们又见面了。”。
“请坐!请坐!”苏克萨哈热情地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只怕……不便吧?”李思成二人却犹豫了。
“我都不怕,难道你们还怕吗?”苏克萨哈不以为然地说道。
“苏大学士,”坐定后,史翠芬问苏克萨哈,“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因为鳌拜找你的茬儿,你便出来喝闷酒了?”
“皇上遵循太上皇十四岁亲政的先例,现在开始亲政了。”苏克萨哈咂了一口酒,“皇上对辅政大臣进行加恩,我、遏大人、鳌拜以及仙逝的索尼等四位辅臣都被封为一等公,恩赏若干。皇上仍命我等三人佐理政务……”
“苏大学士加官进爵,可喜可贺!”李思成向苏克萨哈祝贺。
“我仍然高兴不起来啊!”苏克萨哈愤愤不平地说道,“尽管皇上已经亲政了,然而,鳌拜死不悔改,竟然在朝堂之上顶撞皇上,几乎使皇上下不了台……”
“我听说鳌拜曾当面骂皇上为‘孺子’,单单从这点便足以说明,鳌拜根本就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史翠芬插了一句话。
“皇上亲政不久,”苏克萨哈又继续说道,“我立即向皇上进言,提出应该废止圈地令。我说,圈地令是多尔衮摄政期间施行的,多尔衮死后,虽然太上皇下令停止了,但是各地仍在圈地。圈地令弊多利少,以京畿为例,多尔衮曾三次下令在近京四百里内进行大规模圈地,致使许多汉人的土地和房屋被大量圈占,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京城内尽圈东城、西城、中城为八旗营地,只留南城,北城为民居,房屋被圈占者限期逐出,圈地累计达二十万顷。随着大规模的圈地,使得丧失土地的大批汉人只能投旗为奴。开始时,投充仅限于贫穷小民,后来也有带地投充的,一些庄头,更‘将各州县庄屯之人,逼勒投充,不愿者即以言语恐吓,威势迫胁。各色工匠,尽行搜索,务令投充’;一些无赖恶棍,本身无地,却冒充他人土地前去投充,然后借旗人的保护,再危害乡里。投充问题实不得人心,由此引发了大量汉人的逃亡。而为防止那些强迫为奴的汉人逃亡,多尔衮又制定了严厉的逃人法,逃人被获,或鞭责,或刺字,而后归还原主,窝主则处死,家产籍没并株连邻里,而奖赏告密者。一些地方无赖见机可钻,乘机勾结奸诈旗人,冒充逃人,以诬陷平民为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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